“小哥,人家想你了呗,你老不去上学,我都是一个人在学校里呆着,太没意思了。”艾姝索性抱住云志的脖子撒娇,完全不顾艾姝妈目瞪口呆的站在旁边。

云志本想推开艾姝,但艾姝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突然让云志有了某种很舒服的感觉,云志诡异的翘了翘嘴角,由着艾姝坐在他身上。云志更期望看到的是艾姝妈的表情,既然他早就想毁了眼前肮脏的一切,从谁开始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志斜睨着眼神扫向艾姝妈,艾姝妈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她径自走向艾姝,想把她从云志身上拖下来,“看下来,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艾姝挣扎着,不肯从云志身上下来,云志则悠闲的把两只手叠放在脑袋后面,慢慢的躺在土炕上,看着艾姝和艾姝妈拉锯式的折腾。艾姝妈拗不过艾姝,冷着脸推云志,“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快让她下来!”

云志瞥一眼艾姝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懒懒的坐起来,把艾姝从自己身上抱下来。艾姝妈的表情,更加的不安。

安茉有点儿摸不清于德峰的脾气,比如他想抄作业,安茉给了还是会挨上几拳头,理由是给的太晚。要是安茉提前给,照样还是吃拳头,理由是老子还没想写作业呢,你干嘛那么早给我?要是安茉帮着于德峰把作业写好了,竟然还得挨几拳头,于德峰给出来的原因竟然是你他妈的想的太周到了,竟然都能帮我写作业了。总之,不管于德峰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安茉都免不了每天挨打几下。

这让安茉非常苦恼,她不知道怎么讨好于德峰才能让自己摆脱每天被全班同学看笑话的窘况,尤其当她在走廊偶尔遇到王淑嫦的时候,王淑嫦那副挑衅的故意的看笑话的嘴脸让安茉的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还难受,她差点儿把这些事儿写到信里,寄给老山前线猫耳洞里的那些战士。

每年学校都会安排五年级以上的学生给老山前线的战士们写信,老山前线和猫耳洞成了最神秘的远方。说是让学生自己写,其实是学校安排格式和内容,学生写完了还得上交给学校老师和校长过目,看看写的思想内容有没有不端正,措辞恰当不恰当,所以相信老山前线的战士们在猫耳洞里收到的绝大部分的慰问信都是一样的内容。诸如:金秋送爽,天空万里无云,想起你们这些敬爱的。

另外一个转校生于俊勇虽然没有于德峰那么嚣张,但也从来不好好学习,但王淑嫦从来不管他。就连差不多把全班同学都打过一遍的于德峰,竟然没对那个满脸长满青春痘的于俊勇动过手,小城市缺少八卦,但从来不缺嚼舌头的人。

于俊勇的爸爸属于80年代中后期开始的倒爷之一,倒爷倒爷,捣腾东西卖。是对早先下海的那批人的称呼,等倒爷们成了气候,他们的称呼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从名不经传的被鄙视的倒爷变为下海经商。

倒爷最大的特点是有钱,但要被所有没钱的人鄙视。想来有钱人都是腰粗的,即便被鄙视,但还是会被忌惮,所以于德峰的拳头还是不敢肆无忌惮的伸向于俊勇,那个留着长长的指甲,每次上课都闲的无聊到用大拇指的指甲去抠其他指甲缝隙灰尘的长满青春痘的男生,因为他会像丢垃圾一样把大块大块的包裹着金色锡箔纸的巧克力扔的到处都是,红双喜的耐糖,于俊勇向来是看都不看。

最重要的是,就连学校的男老师都不太能抽起过滤嘴的香烟,但于俊勇能。

男女有别

经历了小仝妈和李铎事件,小仝爸再也不愿意背着行李卷出远门打黑包工了,他宁可不干活儿,也不愿意贸然离开家,话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小仝爸不出去开工,家里的收入就非常受影响,最初小仝妈因为自己的半拉子事儿还不太敢吱声,但小仝爸不离婚的事实倒是让小仝妈捏了软肋和把柄,她想着小仝爸这个男人肯定是不敢跟自己离婚,离了婚上哪儿去再找一个象她这么有范儿有模有样的女人做婆姨呢?

有了这些心理因素垫底儿,小仝妈开始对小仝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要小仝爸出去工作。小仝爸通常的反应是拉长了脸不吭声,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动地方,小仝妈骂急了眼,小仝爸的眼睛慢慢的也会变得跟眼镜蛇似的三角眼,红着血丝破口大骂,祖宗八代的问候一遍。

但每当小仝妈梗着脖子嚷嚷:离婚!小仝爸就软塌塌的败下阵来,缩到角落里,斜着眼睛再也不吭声,小仝妈的声音就会陡然高上去七八个音准,吃准了小仝爸的软肋,她为什么不给自己长音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