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那样了……”艾姝慌了,她从来没看见云志暴怒的表情。
“第二件事儿,你拿菜刀自杀的时候,我还真被你吓住了,你别跟再跟来那一套,我要是走不了……会恨你一辈子的!”云志仰头喝光玻璃杯的啤酒,粗重的呼吸透着苦涩的酒精味道。
“我宁可你恨我一辈子,也不会让你走!”艾姝完全失去了理智,云志的话提醒了她,她想起上次用菜刀割手腕的时候,云志在医院一刻不离的照顾自己。
然后,艾姝飞快的跑去厨房,抓起那把菜刀,疯了似的站在云志面前。云志迷蒙着眼睛,看着披头散发的艾姝,那把厚重的菜刀刃正对着艾姝上次割腕结痂的疤痕上方。
“别!我最怕的就是你跟我来这个!把菜刀放下!”云志腾地站起身,伸手要抢菜刀。
“那你还走不走?”艾姝后退着,菜刀慢慢的接近手腕。
“我必须走!而且我这次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云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眼神透着嘲讽和戏谑。
“我不会让你走成的!”艾姝右手的菜刀重重的切到了左手的手腕上,较劲儿似的看着云志,甚至还加大了力度。
这一次没有滴滴答答的血滴,鲜血直接喷溅出来。艾姝的手一软,菜刀掉到了地上,艾姝歇斯底里的嚷着,“你还走吗?你还走吗?”
云志忽然笑了,悠闲坐到椅子上,把剩下的几瓶啤酒都打开盖子,慢慢的喝起来。双卡录音机的带子发出嘶哑的声音,发出走调儿的声音。
艾姝被喷溅的鲜血吓傻了,她虚弱的跌坐在地上,用手拼命捂着割开的创口。云志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坐在座位上喝啤酒,努力用筷子去夹盘子中的花生米,花生米打滑弹了出去。
“小哥,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死啊……”艾姝彻底吓傻了,她的身体软软的毫无力气,她大喊的声音淹没在双卡录音机的摇滚音乐中。
“疼吗?”云志饶有兴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艾姝,手里的啤酒被他喝光了。
“小哥,救我啊!”艾姝恐怖的看着自己全身都是喷溅的热血,而那些血竟然还在恐怖的流着。
“是不是很害怕?没什么可怕的,再等一会儿就不疼了……等我数万一千个数,我送你上医院好不好?1、2、3、4、5、6、7、8、9……剩下的你自己数,到一千的记得跟我说……”云志仰靠着椅子,很有兴致的嚼着买来的凉拌菜。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的漫长,艾姝软软的躺倒了地上。云志倒完最后一瓶啤酒,墙上老旧的挂钟发出报时的声音。
云志这才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哼着歌儿走出去房间,拉开房门,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漆黑的冬夜,云志嘶哑的嗓音像是空旷的炸雷。然后,左邻右舍的邻居披着衣服冲出门,有的拉开窗户探出头,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儿。
“艾姝自杀了……你们快帮帮忙啊!”云志惊慌失措的喊着,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着,被寒冬的温度冻结在下颌骨上。
流进嘴巴的泪水又咸又涩,云志以为他早就忘了眼泪的味道。
☆、去留无意
艾姝这一次没能救过来,失血太多了,还没等送到医院。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医生连急救室都没推进去。云志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血迹斑斑的双手发呆,帮着送艾姝来医院的邻居不停的劝慰着云志要想开。
“怎么送这么晚啊?血都流干了才来!人能救活吗?”医生厉声责问着,他把邻居大叔当成艾姝了家长。
“我们怎么知道啊,这孩子以前就要死要活的,自杀好多次了!好端端的死什么死啊?”邻居大叔不满的嚷着,他帮着送艾姝来医院也不止一次。
“家长呢?”医生四处张望,拿着诊断书要找人签字。
邻居们让开一条路,云志茫然的浑身是血的站了起来。
“家长呢?”医生再次提高了声音,他不相信云志是艾姝的家长。
“他们没爹没妈,就俩孩子……都是被人不要的……”邻居大叔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他看着云志和艾姝单过很多年了。
没有人怀疑云志,艾姝不是第一次自杀。没有人责怪云志,他和艾姝本来就不是亲兄妹,艾姝爸妈不在以后,跟艾姝相依为命的,不是艾姝的亲妈,也不是她的舅舅和阿姨,而是云志,这个跟艾姝毫无血缘关系的大男生。别人还能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安茉扔了那条扒缝布料的背带裤,那条裤子的布料是小仝爸的一个远方亲戚家放置了十多年的一块料子,本来是要扔掉的,没想到被小仝妈做成了裤子给安茉穿。她并不知道艾姝已经死的事儿,直到周围的很多人都嚷嚷着,说艾姝家周围着火了,安茉如梦方醒,她发了疯似的冲向艾姝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