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甚至开始感觉绝望,她所期待的很多东西都不是这样。一直到刘扬关切的问她是不是病了,安茉才意识到自己的失魂落魄。代丽那段时间喜欢讨论自由诗,就是中学生读物上那些写青春写青涩的情感的小短诗。安茉一直喜欢的都是古诗词,但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写了很多懵懂的自由诗,但那些一直都不是安茉的天赋,她写的自由诗也像古诗词。安茉有强迫症,强迫着她写诗一定要押韵。
铭洋背影像个梦魇一样笼罩安茉的生活,很多个上自习课的时候,安茉就会呆呆的看着铭洋的背影。她跟自己说:我可以忘记你吗?我为什么还要想起你?为什么不能忘了7岁那年的幼儿园?那么多那么多悲伤的回忆,为什么就不能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
班级里坐在铭洋身边的女生总是喜欢不停的说话,也喜欢不停的回头。听很多人说,就连铭洋停放自行车的地方,都会有不少女生故意把自己的自行车挺过去,靠着他的自行车很近,靠近是一种幸福感。
安茉很想跟刘扬说她的秘密,但她不敢说。秘密之所以称为秘密,就是要折磨有秘密的人。没有折磨,其实就没有秘密。所以整个初中高中的学生时代,没有一个人知道安茉的秘密,也许也没人关心安茉是不是有秘密。
那一年的冬天,在重点班的不停的补课和加快进度中,过的很快。安茉颓败的忧伤慢慢的,也就死寂一样沉到了心的最深处,她期待春暖花开,也许更期待万物生。总之,就是熬。反正她已经熬过了不少的时光,总会熬到头的。
春暖花开的三月,学校低矮的树丛和参差不齐的树木都长出了新的枝叶。安茉的作文和语文成绩是最先提高上去的,语文老师好像也相对重视她一些,对她写的作文经常会单独给一些建议,这多少给了安茉不少的信心。
课间的时候,安茉会习惯性的跟刘扬和代丽躲在郁郁葱葱的小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偶尔也会说起港台明星,但安茉的眼神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铭洋。铭洋像很多男生一样,也会跟大家坐在一起,热烈的讨论一些什么,他的声音很好听,突然挑高的音阶一点儿都不刺耳。
有时候铭洋的眼神也会停留在安茉眼睛上,依然是那种带着犀利的探询和疑问的意味儿。安茉就会飞快的避开铭洋的眼神,装着无意识的看向别处,这时候,刘扬就代丽就会很奇怪的看着安茉的表情。
开学后,安茉遇到过美国妞儿几次。他对安茉的态度冷淡了很多,有几次竟然低着头视而不见的就想走过去。安茉很想问美国妞儿为什么不理自己,但又会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说不定美国妞儿根本没把她当朋友,只是因为安茉在他被宋岩欺负的时候帮过他而已。这样一想,安茉就放弃了所有的想法。
初三班开始紧急备考中考,学校所有的副科都要被考重点高中的学生让路。安茉开始回避见云志,有时候远远的看见了,也赶紧躲开。
所以当云志大踏步的在安茉体育课的自由时间找她的时候,安茉除了惊讶还有反感,因为她没地方躲了。暴露在四月份的空气里的花香,还有温热和躁动。操场上是铭洋和其他男生一起打球。
“我上体育课呢。”安茉避开云志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躲在小树林的幽暗里。
“我知道你上课。”云志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尴尬或者不自然的表情,他突然拖住安茉朝小树林的外面的大大咧咧的阳光处走去。
“你干什么?”安茉开始紧张,她不知道云志想做什么,但安茉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和云志在一起。
“你喜欢的……是不是他?”云志指着远处奔跑的铭洋,厉声质问安茉。
☆、情何以堪
“我用你管我?”安茉愤怒的甩开云志,她甚至觉得云志指向铭洋的手指头都带着罪恶感。
“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云志突然生硬的卡住安茉的下巴,逼着她朝铭洋的方向看,“从开学到现在,我已经看了你好几个月了!还不承认是吗?”
“你放开……我!”安茉下颌骨疼的说不出来话,她强忍着流眼泪的冲动,毫无惧意的看着云志冷冽的眼神。
“我警告过你,不要轻易喜欢上别人,你听不懂吗?”云志更加用力的卡住安茉的下颌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每个人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
“你管我?你和小芝姐呢?你别我脏……”安茉歇斯底里的反驳着,如果有把刀,安茉不确定这个瞬间,会不会直接砍过去。
“你给我好好看看铭洋的眼睛!那里面什么时候装下过肮脏的东西?你再看看你自己的眼睛,看看我的眼睛!我们注定是妖孽!不能自知自明吗?”云志强迫安茉看向铭洋的方向,铭洋似乎很开心的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