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良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看见顾晓夏睡眼蒙胧地往商场里面走,还不停地打着哈欠。司马良轻轻摇摇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早餐袋子,朝顾晓夏的方向加快了脚步:“顾晓夏!”
顾晓夏的哈欠打了一半,看见司马良朝自己走来,顾晓夏捂住后半个哈欠:“主,主任。”
“没吃早饭吧?”司马良把手里的早餐袋子递过去,顾晓夏摇摇头:“主任,我,我已经吃过了。”
司马良盯着顾晓夏有些发红的眼睛:“吃过什么了?让你吃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说话拖泥带水的。”
顾晓夏被司马良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司马良把早餐袋子塞到顾晓夏手中:“放心吃吧,这个早餐是我买的,不是拨人家大雁的毛。”
顾晓夏忍着笑,司马良也笑了:“就该这样啊,每天苦着个脸给谁看?你才多大岁数就苦大愁深的?哎,听过那句赞美姑娘的话没有?超级的正点。”
“哪句话啊?”顾晓夏茫然地看着司马良。
司马良清清嗓子:“我们男人酒桌上老说这话,我一直都觉得这话是我听过的赞美姑娘最好的话了。”
顾晓夏扁扁嘴:“到底什么话啊?”
司马良开始掰手指头:“顺风旗,顶水鱼,十七八的姑娘,大叫驴。”
顾晓夏噗哧笑出声:“什么啊,哪有把十七八的姑娘和大叫驴放到一块儿的?”
“这你酒不懂了,说的那是一个欢实,欢实懂吗?就是说这人啊,不管到了什么份儿上都得有那么一股劲儿,人活一口气啊,像你这样有点事儿酒蔫了,你妈啥时候才能放心啊?”司马良笑着用手拍了一下顾晓夏的脑袋。
孙阿姨心不在焉地给顾妈妈削着苹果,苹果皮掉到床上都没看见,顾妈妈小心地把苹果皮拿开:“小孙?”
“顾姐,什么事儿?”孙阿姨回过神儿,接着削苹果。
顾妈妈笑着从孙阿姨手中拿过苹果:“我来吧,你这样会削到手的,怎么了?你最近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孙阿姨叹了一口气:“沈泽,昨晚跟我吵嘴了,为小赵的事儿”
顾妈妈慢慢地削着苹果:“小孙哪,你别怪我多嘴,沈泽都二十五岁了,你说你非要走这步到底图个啥?”
“顾姐,我就是不甘心,年龄大了怎么啦?兴年轻人挑三拣四,我这个年龄的,就不能也爱上一回吗?这年头儿想找个贴心贴己的人多难啊!”孙阿姨不服气地反驳着。
顾妈妈摇摇头:“算了吧,我们这辈子就是这么个命了,还争什么啊?让儿女笑话,自己也落人话柄不是?认命就是福啊。”
孙阿姨有些不自在:“顾姐,我就不想认命,认了半辈子的命,苦了半辈子跟谁说理去?”
再说那个最佳讨厌奖的获得者--顾家二叔,自从那天抢钥匙不小心把顾妈妈推下楼梯后,一溜烟儿地跑回乡下,每天要是看见有派出所的人经过自己家门口,顾二叔哆嗦得脚脖子都能转筋了。整日整夜地看着电视新闻,就怕播报个什么通缉令通缉自己,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因为做贼心虚还不敢打电话到顾妈妈家,平日一睡觉就啥都不知道得顾二叔现在每晚都眼巴巴地看着棚顶,一想到要是顾妈妈死了,公安来抓自己丢到监狱里面吃枪子儿就爬起来老泪纵横的。
顾二叔还开始疑神疑鬼,怕顾妈妈死后做鬼了也要来找他算帐,要是赶上邻居家的猫深更半夜从顾二叔的窗户外面跳过去,顺便再叫上几句,顾二叔浑身都得打激灵,躲在被子里面直哆嗦,一动都不敢动。
顾二叔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托村东头的黄大仙给顾妈妈起牌位。
黄大仙穿着鸡蛋黄似的道袍,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的神仙你都得给我显灵”
顾二叔搓着手傻呆呆地看着黄大仙蹦跶着,嘴里念着别人都听不清的词儿,小心地问黄大仙的老婆:“这,这能行吗?”
黄大仙的老婆斜睨了一眼顾二叔:“她二叔,要是不灵你把这起的牌位砸到俺们家老头子的脑袋上,我下班辈子跟你过。”黄大仙胡乱地烧了几张符,往牌位上一甩,退后一步,又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才睁开眼睛,神色庄重地看着顾二叔:“好了,你回去早晚各一炷香,慢烧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安心了。”
顾二叔小心地抱着起的牌位,哆嗦着小声嘟囔着:“嫂子啊,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你兄弟啊”
比萨店大堂经理看到顾晓夏是个女孩儿时,明显表示不满:“女的?这个活儿是男的干的!”
季小年的哥们儿熟络地拍拍大堂经理的肩膀,小声笑:“哥们儿,帮帮忙了,这会儿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个男的?我急啊!人有三急,哪一急都不如我想回家结婚急的,我可告诉你,我媳妇儿是未婚先孕,你总不至于让我等孩子生下来才回家娶她吧?我又不是不回来,过几天就回来了,就这么着了,我今晚上的火车票,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