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精致小巧的手机,犹豫了好久,拨了曲莫浮宿舍的电话。
那天,曲莫浮来的很晚,路芳菲在别墅的客厅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一直到傍晚,我才从窗户里看到曲莫浮从出租车上下来。曲莫浮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很飘逸,曲莫浮俊朗的面容在黑色的运动衫里显得更加的清秀,象武侠小说中游走江湖的剑客。曲莫浮在别墅外面看了好一会儿,按响了门铃,路芳菲慌慌的往外跑去开门,走到门口差点儿摔到了。
晚饭很丰盛,路芳菲也很用心,但曲莫浮很沉默,喝了点儿葡萄酒,连话都不说,路芳菲说了很多笑话,没有人笑,包括我。有的笑话真的很好笑,我想不到可以为谁笑,曲莫浮泯着嘴唇看着酒杯,眼神中满是伤感。
我隔着餐桌远远的看着,路芳菲和曲莫浮真的很配,才子佳人,曲莫浮的淡定儒雅,浑身清透着一股灵气和飘逸,路芳菲美的不可方物,我想不到哪个男人见了她能不动心,即便是任性的张扬。
在厨房洗水果的时候,路芳菲非常小声的对着我的耳边说:“十八,你晚上睡楼下,别上楼,楼上有我姑妈收藏的一些古董,我们这就上去,不吃水果了……”
路芳菲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耳边,我手里的苹果差点儿掉了下去,路芳菲象个白色的幽灵一样飘出了厨房,然后我听见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还有路芳菲的笑声。悄无声息的水流从我手里的苹果上流过,我怀疑我又在做梦。
那天晚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客厅沙发里翻着杂志,别墅里安静的象很多世纪前寂寞的宫廷,空荡荡的。然后,我听见曲莫浮愤怒的声音,我手里的杂志掉到了地毯上。
曲莫浮说:“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干吗那么轻贱你自己?你干嘛轻贱我??”
然后,有清脆的耳光声音,我站起身,呆呆的看着楼梯,曲莫浮摔了门,喘着粗气急急的从楼上下来,看见我,曲莫浮低下头,抓起大衣,跑了出去。我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
“曲莫浮!”我喊了好久,跑在我前面的曲莫浮终于停了下来,背对着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我小心的走过去,曲莫浮猛的转身看着我,我看见有泪水流淌在他的脸上。
“十八,我这辈子都不会动手打女人的。”曲莫浮忧伤的看着我,“我打路芳菲,我更疼!!她轻贱她自己我可以不管,可是她轻贱我,我这辈子都会永远珍惜的情感,换了你,你会怎样?我喜欢她就一定为了要她的身体吗?”
我也忧伤的看着曲莫浮,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四月份,我买了米思维的白色衬衫,参加了毕业前第一次招聘会,熙熙攘攘的招聘会大潮中,我被挤得晕头转向,合适的不合适的投了一堆的简历,还丢了一支钢笔。我开始羡慕之前师兄师姐们还有国家分配的那个大学时代,就算毕业后拿张报纸喝杯茶混混日子,最少还可以旱涝保收。
从招聘会回到学校,我竟然在校园里遇到了左手,多少有些意外。实习、答辩还有找工作,我已经好久都没见到左手和方小刀了,我只知道方小刀已经联系了天津的一家什么公司,毕业后就正式掉档案过去。
“去喝点儿东西吧。”左手打量着我,朝学校咖啡厅的方向看了看。
模糊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疲惫的看着左手,虽然听小诺说要跟左手去广州混。
左手喝了一大口咖啡,皱眉:“想去广州试试,索多多说那个地方更自由一些。”
我忽然就感觉到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什么被掏空了一样,这种失落感是在左手说出去广州之后。
“北京其实也可以的。”我泯了一小口咖啡,看着左手的反映。
左手转脸看着窗外,声音淡淡的:“我在北京什么都做不了,广州酒吧多还能混混日子,有些事儿不该想的最好别想,人要是不走,就会总惦记,挺没劲儿的。”
“你都想什么了?”我敏感的盯着左手,“你连跟人打架都不怕,还有什么怕的?”
左手看我一眼,不再说话。
“这些统统卖了,能换张去广州的火车票就够本儿。”小诺噼里啪啦的从床铺上往下扔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充电灯、英语词典、小书架,连床垫子都不要了。
我迟钝的看着小诺:“你们真的去广州?”
“当然了,我从小到大,除了家门口就是咱们学校,其他的地方就去过盘锦,还是帮我姥爷买大米了,我这次就要去广州,索多多和左手都去,我怕什么?”小诺底气十足,“索多多都说了,广州那个地方,只有懒人,没有穷人,钱那么好赚,我干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