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房间门口,看着黑暗的卧室床上,左手沉沉睡去,墙上的石英钟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清晰的象水滴。我用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握的紧紧的,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拿开,拿到最后最后一根手指,我的右手有气无力的落了下去。我终于明白那天晚上左手紧握我手腕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不是不想握住,是一根手指,连握住的支撑点都没有了。
左手睡的有些过于,我甚至不大相信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左手,可能人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我慢慢关上门,然后,我听到左手含糊不清的声音:“十八。”
我站着没动,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躺在床上的左手也没动。
“我没有童年的,连少年时光也没有,初中高中都是在混。”我听清了,是左手鼻音浓重的声音,“没考大学前,我想去当兵,什么手续都通过了,但我手腕上有块伤疤,体检的医生说是刺青,最后体检没有通过……”
房间里,是悄无声息的沉默和黑暗,我有些难过。
“那块伤疤,是我十岁时,我爸用烟头烫的……”左手咳嗽了很大一声,盖过了鼻音。
我来来回回的用手摸着墙壁,客厅黯淡的灯光反射着卧室。
“我爸没说错,我是一无是处……”打火机闪了一下,左手冷漠的表情在打火机的光亮中闪了一下。
回到学校,我心里有些压抑,我在女生楼下的电话亭转了好几圈,我抓起了电话。
“阿瑟啊。”我对着电话说。
电话里的阿瑟好像睡着了,声音迷迷糊糊的:“十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