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用我的蜡烛?”十八按墙壁上的灯开关,房间的灯都没有亮。
“没交电费,总不能黑着来吧?你要是喜欢黑着做事儿,我是没意见。”木羽点了支烟,打火机簌地亮了,映衬着他有些淡漠的表情:“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是废铁吗?”
在打火机火苗里,十八看见了沙发前面,玻璃茶几上的红酒,还有高脚杯。
“跟朋友吃饭了。”她不习惯这种质问的方式,想着自己将来要是成家了,是不是也会被这样质问?
木羽朝茶几上丢了打火机,笑得有点儿诡异:“别人是重色轻友,你是重友轻色,看来还是我对你的教育方式不对。”
十八没吭声,跟木羽斗嘴她占不了便宜。十八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又去洗手间。很突然的,她兴奋的从洗手间跑出来,冲到木羽面前,激动的看着他,激动的她都忘了眼前的男人和自己有点儿不共戴天。
“怎么了?”木羽紧张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手足无措的抓着木羽的手臂:“没事儿了,真的没事儿了,我没怀孕!”
“你不用这么兴奋吗,我没那么无能。”木羽紧张的表情松懈下来,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呢?”
十八这才意识到自己拽着木羽的手臂,她松开手,感觉到尴尬,烛台跳动的火苗映衬了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表情。
“我是觉得,我和你只是一次意外,所以我想……”十八努力搜刮着最合适的词语,想表述清楚两个人的关系,“我不习惯跟你住在一起,我们也……没错儿,我是会矛盾会失落吧,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但并不能构成我们在一起的理由……”
木羽没找到打火机,顺手拿起身边的烛台,给自己点了烟,跳动的烛光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难以捉摸。
“接着说。”木羽吐了一口烟,手里的烛台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十八别过头。
十八低着头往旁边移开几步:“我想说的就这些,你不用那么崇高的想替我负责任。”
“我一点儿都不崇高,你应该知道我早就对你有觊觎之心,阿瑟没说错,喝醉酒的是你,但我是清醒的,谁让我是机会主义者了?我当然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木羽弯腰拿起红酒杯子,漫不经心的抿着,“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交流,比如吵架、较劲儿,这种沟通方式独一无二,我向来主张吵吵更健康的理念,不吵架的生活太没张力,你租的房子被我租给别人了,小米也会移民去美国,你还能住哪里?”
“你故意的!”她的火气也被挑起来了,“我可以再找别的房子。”
木羽竟然点头:“对啊,我是故意的。我是希望你留在这里,不过你真想搬走也可以……”
“真的?”十八将信将疑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盘算着他话里的真实成分到底有多少。
“你也说了你现在的状态又矛盾又失落,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要是以后遇上,我口无遮拦的一说起这事儿,你又得恨我,事情没处理明白,我肯定老得去找你。”木羽抿着唇边的红酒,观察着她的表情,“所以你先住我这里,过意不去就给我房租,我只是希望,如果我们之前发生的酒后乱性这种关系不足以构成你以后和男人交往的障碍,那你就了无牵挂的从这儿搬走,我绝不拦着你。”
十八低着头,不说话。
木羽慢慢的喝着红酒,看她的反应,他知道这会儿十八的心理是矛盾的,因为她不是阿若,她还在被道德枷锁缠着。他向来不屑于那些从一而终的身体道德理论,但是这会儿,木羽特别的希望这种枷锁能把她缠的更紧一些,甚至可以让她跳不出来。
“就算你搬走了,以后一提这事儿你心里就过不去,那这就成障碍了,我要是在外面再花天酒地点儿,你的障碍就更严重了。”他不动声色的循循善诱着,这种矛盾的理论一定得趁热打铁,“那你还不如住我这里,把我看够了看透了看腻歪了,然后在什么心理负担都没有的搬走,你还可以更酷一点儿,搬走那天把房租甩给我,说以前咱俩的关系算我嫖你的,到那会儿就该我有障碍了,多好的事儿……”
“我会想明白的。”十八绕开木羽,朝房间走去。
“我也没那么糟糕了,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木羽的表情带着微醺,笑着看向十八的背影,“可我还是想被你需要的,男人不能不被女人需要,不管是金钱,还是身体,知道你很辛苦的爱过,所以会想要好好的疼你。”
烟花令(2009606大修改)
木羽对着穿衣镜打白衬衫上的黑色领带,看着十八从洗手间跑出来,一会儿又拎着包从房间跑出来。他长长的松了口气,木羽并不确定昨天晚上自己的那套理论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搞得他自己一晚上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