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没有推针管里的药水?”咖啡厅里人来人往,阿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盯着沈嘉洛,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体无完肤了。
沈嘉洛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声音小的象夏日荷塘中闷闷的鱼从水下翻上来,吐了一下水泡,“好像,推了一点点……”
阿瑟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旁边喝咖啡的人转头看过来,阿瑟铁青着脸:“那个退烧针什么成分?都有什么副作用?”
“跟复方氨基比林、咖啡因、非那西汀的这些药差不多,阿司匹林大剂量了能引起恶心呕吐,复方氨基比林大剂量注射才会引起虚脱……”沈嘉洛心惊胆战的看着阿瑟青铜器一样的表情,声音都打颤了。
阿瑟绝望的用手盖住捂着脸,不知是不是太过绝望了,阿瑟竟然说出一句:“我们家会不会绝后啊?”
旁边坐着的小米扑哧笑出声,医院的味道,会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不会的,我只推了一点点药水,只有大剂量才会……”沈嘉洛急了。
阿瑟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问题是我没发烧,再少的量对我都是大剂量!你这个笨蛋!”
沈嘉洛被阿瑟的表情吓坏了,眼睛眨了两下,眼泪就流了下来。小米本来是幸灾乐祸的,谁让沈嘉洛之前说画乌鸦诅咒她?但看见沈嘉洛哭了,小米没一会儿就倒戈了。
小米瞪着阿瑟:“别那么凶好不好?”
“废话,扎的又不是你的屁股。”阿瑟哼了一声,用手指在沈嘉洛面前敲着桌子,“这事儿没完……”
沈嘉洛擦了眼泪,哽咽着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阿瑟恼火的瞪着沈嘉洛。
沈嘉洛打开随身的背包,慢慢的从里面拿出钱包,然后把钱包里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还有两张银行卡,然后把这些东西都推到阿瑟面前:“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一张工资卡一张是家里人给我的卡……”
阿瑟的脸都青了,小米愣了一下,开始笑。
沈嘉洛咬着嘴唇,像是下了重大决定,又在背包里摸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串非常时尚的项链:“值钱的都在这儿了,这个是俄罗斯紫金,我哥出差时候在俄罗斯给我买的,我妈说市价也能卖三千多……”
“你搞什么啊你?”阿瑟气的浑身发抖,“我是敲诈你吗?”
眼泪在沈嘉洛的长睫毛下面打着转儿,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阿瑟:“我们能不能私了啊?我才刚实习两个月,要是让医院知道了,实习报告就惨了……”
“我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要是有什么后遗症……”阿瑟真要疯了。
沈嘉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我哥是澳洲神经科的医生,你要是真有后遗症了,我找我哥,我会负责的……”
咖啡厅很多人都转头看阿瑟,好像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
舒雅和舒非在办公室里吵架,十八就拿了烟靠着墙翻看新到的杂志,新一期的杂志上,是她一个月前投过去的稿子,关于幸福和爱情,“天堂很近,幸福很远”,没想到这句话是真的。
办公室墙壁的隔音效果不好,平时舒雅在她办公室里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的声音都能听见,何况是吵架?
舒雅是真的抽舒非耳光,十八听见过,也看见过,挨打后的舒非基本没有表情,反而是舒雅,每次都委屈的不行,好像挨揍的是她。关于她们的恩怨,好像是大家当初一起创业,后来,舒雅老公把公司印鉴权利也给了舒非,也就是说舒非有权利签署公司的所有支票,随便哪一张支票,只要盖了舒非的印章,你就可以到银行兑换出钱来。
在一支烟要抽完的时候,小诺打过来电话,小诺在电话说:“十八,左手回北京了,明天晚上到。”
烟灰落到杂志封面上,焦灼的暗火儿晕开了优美的灼伤,然后熄灭了。
十八对着电话沉默,小诺咿咿呀呀的声音太过遥远:“我和夭夭也收拾好了,这两天也马上动身回北京,丫的,我们又可以一起臭屁了,奶奶的,有我在你身边,我看你笑不笑?”
十八终于还是没笑出来,左手真的回来了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晚那么一步?
小麦在医院不死不活的放了阿瑟鸽子,阿瑟想到那个扎在自己屁股上跟自己毫无干系的退烧针就火大,象抓猫一样拎着小麦去了医院,点名让沈嘉洛给小麦打针。小麦挣扎的厉害,看见沈嘉洛手里的药水和针头,像是看见黑白无常,除了不能当场昏死过去,能做的小麦都做了。
阿瑟不为所动,生生脱掉小麦裤子,凶神恶煞的瞪着沈嘉洛:“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