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之也拿了推车帮忙搬运着土块砖头,正干得起劲,眼前忽然一花,一个人接过自己手里的推车倒在指定的地点,才回头道:“蓝熙之,你力气不小啊,这么重一车土块……”
“呵,朱弦,你怎么来啦?”
“蓝熙之,我来投奔你,你收留不?”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小庙哪里容得下你豫州刺史朱大人?”
朱弦虽然在笑,眉间神情却殊无笑意,“我这个豫州刺史现在闲得很。如果在坞堡,至少还能跟你一起奋战。上次坞堡被慕容俊袭击,要不是子都,唉,子都……”
在坞堡背侧的山坡上,司徒子都被挖去了心肝的血洞洞的遗体永远被埋葬在了那里。
那是一棵大树下的简单的墓碑,上面是蓝熙之亲笔书写的墓志铭。“挚友司徒子都之墓”在阳光下散发出冷冷的光芒。许多旧时的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司徒子都在朱弦的家门口被自己吓得摔下马车刮破裤子,司徒子都在街上偷包子未遂……那个胆小懦弱的少年,在成为常胜将军后,却惨死在了自己效力的异族人的屠刀之下。
朱弦跪下,无声地行礼。
炎热的阳光下,蓝熙之也分不清楚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只是埋着头一个劲的将他坟头的一些杂草拔除。
朱弦见她的肩膀微微抖动,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刚才搬运土块、砖头时沾的泥土在脸上被汗水、泪水一冲,整张脸都花了。
“朱弦,我们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