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帅心硬起来对女人的眼泪半点不怜惜:“当时说好了,只是我母亲临终前的遗愿,在她老人家面前做场戏而已,当不得真,你我既没登报声明,连个结婚证明文件都没有,我留你在身边做什么?”
他留给崔蔷一个冷酷的背影,连同一大笔钱。
易修只身一人叩响了三清观的大门。
老山羊静坐在室内,身边蒲团上蜷缩着毛茸茸的一团,他垂目而坐,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好像早有预知:“你来了。”
“是。”易修盘膝坐在他面前:“我想请求道长指点迷津。”
“说吧。”
“我小时候受尽欺凌,后来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踩在当初嘲笑欺凌过我的人的脸上,让他们闭嘴,不敢再欺负我们母子。可是我母亲已经仙去了,我忽然觉得很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求道长指点。”
“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吧。”老山羊垂目注视着蜷缩成一团的小狐狸,看起来似乎睡的很香,但实际上她已经如此沉睡了整整三年。
他活的年岁长久,凡人的一生与他不过眨眼之间,眼前的迷障于凡人来说也许是个坎,于他来说却完全不值一提。
易修近来心绪动荡,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对现在的生活充满了厌倦,他揉揉眉心,说:“我再也不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如今局势渐趋明朗,南北两地出现了两个中央政府,以南城之武装力量,只能归附一方中央政府,我也不想再做抉择,任何抉择不过都是在乱世里互相算计消耗、厮杀抢夺,要么被别人吞并,要么去吞并别人。”
他忽然双膝跪地,恳切的说:“道长,不如您收我为徒吧?我想跟着道长去云游,再不管这些世间之事了。”
他从小冷情冷性,从前的羁绊是五姨太,如今的羁绊只有小狐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