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市的萝卜,只能贱价处理了。
据说,现在的单身剩女,大多就是这种行情。
她没有回答,微微侧过脸,伸手去包里拿东西,然后,双手递过去,低声道:“伯母,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黄太太接过东西,放在桌上,细看几眼,长叹一声。
冯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小丰,我是历史老师,最喜魏晋这一段;你是专栏作家,也专攻魏晋这一朝奇闻轶事。本来,我以为我们至少算得知音。现代人活得累,为什么累?因为心累!被太多条条框框和陈腐的观念所束缚。而魏晋风度,嵇康、阮籍等活得何等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狂歌当哭……我们即便做不到这样,起码,主攻魏晋史的你,不应该是一个腐旧如明清老太婆的庸人!原来,文字是文字,人是人!”
生平也没有经受过如此鞭辟入里的重责,冯丰涨红了脸,一声不吭。
“离婚女人又如何?这个时代每天会有多少对夫妻因为种种原因而分手?分手后,难道,那些女人就该在家里抱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再也不抛头露面,再爱上其他男人或者被其他男人爱上,就是高攀或者低人一等?女人的价值,说来说去,不过只是一张‘膜’而已?别人这么想,我并不觉得奇怪。可是,小丰,为什么是你?你真是令我失望!!!”
她语气轻柔,却是重重的责备。冯丰只觉得双颊发烫,捧着杯子的手也在发烫,一句都不敢反驳。
“黄晖今年25岁了,你是他的初恋。说得粗俗一点,他还是个处男。人们常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殊不知,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男子,从不降低自己的要求,洁身自好,在茫茫人海中等待足以和自己的灵魂相匹配的爱人。那个爱人,不需要是什么绝世的美女,也不必有万贯的财富,一旦爱了,就是爱人!如此而已!
“我们从不干涉黄晖的私事,更不会急吼吼地为他张罗相亲。该是他的缘分,就一定等在那里,怎么也跑不掉的。两年前,黄晖回来告诉我们,他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可是,说了许久都没有下文,直到今年你到c大来读研究生。他第一次约会你后,回家来手舞足蹈,我相信儿子的眼光,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他父亲尚未与你谋面,几乎就喜欢上你了……”
“男女之间,不爱了,分手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是,你给他的理由是什么?你大他几岁,你离过婚!甚至,因为你是孤儿?——就因为这样,你要和他陌路相向!你给他三天期限,可是,黄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精明,会反复权衡婚姻的利益或者种种好处、不足、颜面——不是,他没有考虑这些,他想的是,为什么你这样的女孩子也会因为那些可笑的原因而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