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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全球并未变暖,而是变冷了。

一步一步往寝室里挪动脚步,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碎,这一瞬间,仿佛心神俱灭,坚持了许久的忍耐、克制、勇气、向前……现在,一点都维持不下去了。

寝室里还亮着灯,同室的女生还在打游戏,手忙脚乱,不时夸张地吱吱喳喳几声。听得推门,她随口问:“冯丰,回来啦。”

“嗯。”

“这个游戏真好玩……”她抬起头,见对面冯丰摊开一本《沉默的羔羊》,“半夜三更看这种恐怖小说?”

冯丰还没回答,她大惊小怪地嚷嚷出声:“哎,冯丰,你怎么啦?”

“?”

她一低头,一滴殷红的血“滴答”一声落在雪白的纸张上,浓浓的,仿佛一朵怪异的圆点小花突然盛开。

女生大急:“冯丰,你要不要紧?”

她摆摆手,扬起头靠在椅子背上,觉得浑身疲惫,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在疼痛,可是,又说不出哪里疼。

有一段时间,他们都在爱她,可有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放弃了爱她——直到她并不需要的时候,他们却又突如其来。

一般人,消受得起这么复杂的情感吗?

她,不过是个凡俗女子。

生命好像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走路,念书,写专栏,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有意义的。

一上午的课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精神,连往日积极的发言也失去了兴致,只是独自坐在后面的座位,眼皮耷拉着,几乎要睡着,却又一点睡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