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压迫性的力量,宋军的步兵,再也抵挡不了这样的阵势,就如以前遇到金军的拐子马一样,很快开始了大溃退。
刘玄见势不妙,正要下令收兵,但是,西边的缺口已经彻底撕开,投石机,已经密密麻麻地开始攻击城墙上的弓弩手。弓弩手们一时自顾无暇,再也无法兼顾西边的防守。
对岸的飞将军,哪里会错过这间不容缓的机会?一声令下,大军就往陆地上冲过去。这一次的速度,就快多了。
弓弩手们要兼顾,却根本无法兼顾,一批人刚冲上来,飞将军的大队人马已经冲到城门之下。宋军的步兵更加无法抵挡,城门一开,就飞速地往回撤退。
忙乱中,便有了溃败的迹象。飞将军哪里容许他们撤退?他喝一声“杀”,为首的旗兵,举着巨大的“飞”字大旗,士兵们潮水一般,一鼓作气就冲杀过去,
刘玄在城头看得心惊胆颤,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阵型。为首的,正是飞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亲自挥舞着长枪,这一次,他拿的是他最趁手的兵器。
在他身前,是一种按照墙式斜坡的队形推进的队伍,这支队伍和重骑兵很有区别,装备有长矛和剑,但身穿的却是极其轻薄的铠甲,排列成八至二十列纵深的密集队形。侧翼用骑兵掩护,装备有弓箭和铁矛的轻步兵在队形的前面行动。
如此,阵势正好分成了三个部分组成的横队:主力团和左右两翼。这种队形就是团队队形,将步兵和骑兵混合配置在每个团队中,可以更好的相互掩护攻击对方侧翼。运用这种队形,便可以正好地吐出中央突破,把精锐部队投向两翼,两翼得手后,再向敌人的后方合围。此战阵,最最适宜的便是用于攻城。是调动兵种最多,协同作战最强的一种阵法。
宋军的最大弊病,向来就是以文臣节制武将,要文臣向武将发号施令,如此,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怕的就是武将们功高震主,闹一个什么“黄袍加身”,所以,有宋以来,从未有武将能够成功造反的先例。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武将,要成功调集多兵种协同作战,毫无二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德基南渡之后,虽然对于这样的情况有所改变,但是,他诛杀岳鹏举之后,又和金军签订了宋金和议,苟且偷安了这么一些年,无大的战事,所以,对于武将的裁汰,又有所防范。
刘玄虽然还有些名气,但是,比起兄长,相差何止道理计?再要想各兵种协同作战,更是不能得心应手,眼睁睁地,便看着飞将军杀将过来。
一时之间,真真是旌旗招展,蔚为壮观,铺天盖地,是他们推进的声音:“杀杀杀……”
这杀声,何止是震天动地!
整个泗交镇,几乎都颤抖起来,每个人的足下仿佛都在摇晃。城里的军民再也沉不住气了。刘玄站在城墙上,满头都是冷汗。这里囤积着十万大军,是赵德基的最后一道防线,泗交镇完了,赵德基几乎也就完了,从此,飞将军将一马平川地杀到临安。
而临安,其地形西北高东南低,差别悬殊。西部山岭的主峰与东部的低洼,海拔相差一两千米,虽然西北、西南部是山区,但是主城区却是在东南中间的相对低缓的平原地带,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守地带。所以,当年金军五千人马南下,就可以畅行无阻地沿着扬州一带一直烧杀过来,以至于让大宋曾经绚烂一时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变成了人烟荒芜的凄凉之地。
此时,敌人已经兵临城下,刘玄硬着头皮,他恨极飞将军,正是飞将军的离间之计,让赵德基误杀了兄长刘琦,此时,急于要报仇,可是,报仇未遂,反而被飞将军攻来,自己却束手无策。
一名侍卫冲上来:“将军,不好了,飞将军攻城了……”
只听得外面排山倒海的攻城的声音,厮杀的声音,投石机卷起巨大的石头,不停地攻击城门的那种震天动地的轰隆隆的声音……
一名士兵见状,惊得呼叫出声:“天啦,城门要破了……”
这一声呐喊,更是让军心动摇,阵势混乱,刘玄一咬牙,横了心,挥刀就斩杀了这名惊呼的士兵,怒吼一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今日一场死战,不见得就输给了飞将军,谁要再敢动摇军心,不死战,这便是他的下场……”
那士兵的头颅就滚在地上,眼睛圆睁,满地鲜血。
在刘玄的怒吼下,总算震慑了众人,再也莫敢有退战之人。刘玄大吼一声:“弓箭手掩护,第二队出战……”
又是一队弓箭手上了城门,刘玄亲自率领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便杀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