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只是飞将军呢——只是西域飞将军呢?
仿佛偷情的女人被抓了现行,她无地自容,又不甘心。只要他是鹏举——只要他是!
可是,这时,天色已经要亮了。再有片刻,出操的军号就要吹响了。
要是让别人发现“秦夫人”半夜三更跑到飞将军的房里,并且还替他“宽衣解带”,这像什么话?
可是,就因为如此,非要弄个水落石出!
要是,自己拼死都要弄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就彻底死心,任他是谁,任他天涯海角,都和自己无关了。
她豁出去了,再一次伸手,就去解他的衣裳,要看他的身子,她知道,在鹏举的腰上,有一块印记。那是一个黑色的小痣,有小指头大小;甚至他浑身的伤痕——在刀光剑影里走过来的厮杀,那一身的伤痕,她也是熟悉的。
只要看一眼,给自己看一眼。
这一切都会一目了然。
她慌乱地撩起他的衣裳,手却是发抖的,好一会儿,竟然无法解开。待得手终于接触到他的一片肌肤了,却心惊胆颤,看不清楚——那是暗乎乎的一片模糊。
她想起去拿蜡烛——一定要点燃烛光,看个一清二楚。
她跌跌撞撞地起来,手挨着烛台,刚一摸着,一颤抖,烛台竟然打翻在地,在暗沉的黎明里,发出一声巨响。
她砰然心惊,几乎要跳起来。
黑暗里,心跳得那么快,仿佛一个行窃的人,被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