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
金兀术紧紧握住儿子的手,顾不得再和他寒暄,只抬起头看着花溶。她站在晨曦里,衣衫褴褛,面色憔悴,唯有一双眼睛,明亮而璀璨。他忽然有种错觉,对面的女人,比草原上背后的群山里的仙女还美貌婀娜。
比当初开封茶楼纤手剖新橙更皎洁。
比半夜山道那声“我喜欢你”更妩媚。
甚至远胜前些日子在帐篷里为着复仇的刻意讨好更妖娆。
眼前有些恍惚,他不由自主地松开儿子的手,慢慢地向她走去,一步一步,仿佛朝着心目中的神邸。多少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何深深迷恋这个得不到的女人,不知道为何要心心念念不肯放手。总以为,因为得不到,就一定要得到一次,否则,至死不肯罢休,至死也会遗憾。不能征服的痛苦,不能胜利的羞辱,千里万里追去,永远是昙花一现。
可是,此时却不是“胜利”的感觉,也不是征服的感觉。甚至既不是怦然心动,也不是激情澎湃,而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直觉:这个女人真好!
她真好!
所以不想她死,也不能想象她死了该怎么办。
他走了第三步,听见她那么平淡的声音:“四太子……”
他停下脚步,无限喜悦:“花溶,你活着,真好。我就怕你死了……”
“四太子,多谢你替我们杀了黄衣甲士。”
他似听不出她声音的冷淡,十分诚挚:“我很抱歉,没能及时赶来,否则,扎合就不会死……”
一阵刺心的痛楚,花溶声音微微尖锐:“不关你的事情,不是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