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听得是熟人,喜道:“扎合叔叔,我们岂不是有救了?”
扎合苦笑道:“他只是个小将,做不了主,今日已经算放我们一马了。文龙,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花溶在黑暗里凝视他的方向,忽然热切起来:“扎合,你可不可以带文龙先走?”
“小哥儿!”
“妈妈!”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又也许是在黑暗里久了,已经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眼睛能看到一点点东西了。三人身上都是尘土鲜血,尤其是花溶,她披头散发,满脸血污,浑身湿淋淋的,已经没有了个人样。这是临安一战后,她遇到的最凶险的一次。只是,那一次还有丈夫并肩作战,这一次,却是自己带着一个儿子,朝不保夕。
陆文龙也是浑身湿淋淋的,花溶拿出一块湿润的帕子擦在他的脸上,洗去他脸上涂抹的野人孩子的色彩,孩子又露出了白皙俊美的容颜。
“妈妈?”
“儿子,你洗干净。”
“为什么?”
花溶摇摇头,无法向儿子解释。心里怀着可笑而又微弱的希望,如果四太子看到这个孩子,看到他的本来面目,希望他不要痛下杀手,如此而已。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逐渐升起的朝阳里,扎合看着她认真替儿子洗脸,他虽然粗豪,也眼眶发热,转过头,不忍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