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冲上来,嘶声道:“花溶,你为什么要这样逼孩子?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花溶根本不理睬他的咆哮,还是看着孩子,语气温和又镇定:“文龙,在我和四太子之间,你必须选一。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妈妈,妈妈……”陆文龙泪流满面,不知所措,目光在阿爹和妈妈身上来回转动,雪花模糊了双眼也不知道。
金兀术心如刀割,紧紧搂住儿子:“花溶,你太过分了……”
花溶充耳不闻,依旧语声清晰:“文龙,我和四太子绝无可能和平共处,所以,你只能有一个选择。你要妈妈还是阿爹?”
陆文龙埋在父亲怀里,失声痛哭,语无伦次:“妈妈,阿爹……我该怎么办……”
“儿子,你不要怕,阿爹在,有阿爹呢!”
在场诸人,无不心酸,就连扎合也上前一步,本想劝劝花溶,可是,他深知其间的恩怨,胡汉恩仇,四太子和岳鹏举的恩仇,多说无益,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默默退到了一边。
陆文龙只是伏在父亲怀里痛哭,半晌无语。花溶静静地坐在马上,良久,眼里几乎要涌出泪水来。孩子和金兀术感情深,就算是愧对陆登夫妻,她也不愿再强行逼迫了。她轻叹一声:“儿子,你保重。以后好好听你阿爹的话。”
她一夹马肚,黑月光嘶鸣一声,撒开蹄子飞奔起来。扎合看一眼陆文龙,上了一匹马,一挥手,跟着一众野人就追了上去。
武乞迈低声提醒:“四太子,他们跑了……”
陆文龙忽然从父亲怀里抬起头,看着母亲远去的方向。小小孩子,已经彻底明白,这一次,便是跟母亲永别了。这些日子的关心怜惜,慈母温情,早已融入骨髓。他挣脱父亲的手,连枣红马也忘了,只徒步就往母亲的方向追赶,边跑边哭:“妈妈,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金兀术生平第一次泪流满面,跑上去追儿子:“文龙,文龙……儿子,儿子……”
陆文龙却不管不顾,发疯似的往前追赶,边跑边喊:“妈妈,你等等我,我要你,我要跟着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