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天。
花溶睁开眼睛,眼皮是倦的,浑身是软的,神智也有些麻木。她坐起来,满地的碎片,一屋的凌乱,仿佛曾被一条野猪闯进来肆虐。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一个人乞丐般躺在碎片堆里,睡得正沉。多年的军旅生涯,再怎么艰难都能睡着,金兀术,他终究还是军人作风,不曾被这些年的荣华富贵泯灭了斗志。
她慢慢起身,绕过他,走出帐篷。
绿的草,绿的树,她听得后面微微的脚步声,是陆文龙满脸的担忧:“妈妈,阿爹有没有好?”
她看着孩子身上的单衫:“儿子,你怎不换上马装?”
小小的少年羞涩一笑:“我觉得这个比较好看。”
爱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少年人。
“妈妈,阿爹呢?”
“他还在休息,你别去打扰他。”
他欲言又止:“阿爹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点小病,很快就会好的。你放心。”
他从未听妈妈说谎,自然深信不疑。“妈妈,今天我想跟阿爹共进早餐。你也一起,好不好?”
她笑起来,摇摇头:“妈妈还有一点事情,你们先吃。”
他很是失望,花溶暗暗叹息,也不解释,翻身上马,独自往前面的草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