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张莺莺听得心寒齿冷。她伴随赵德基十几年,如今才知道帝王之术的“仁厚”和“阴毒”是如何并存。
张去为却躬身笑道:“官家仁厚。竖子无知。尧舜禹汤、夏桀商纣,均是一抔黄土,得欢乐且欢乐才是人生真谛。”
赵德基闻言大悦,如醍醐灌顶。自己早年也曾梦想驱逐金人,重振山河。可是,换来的代价却是不停逃亡。何为有为之君?何为亡国之君?自己守住江南,就是明君!史书刀笔吏,人一死,尧舜桀纣有何区别?得欢乐处且欢乐,方不枉一朝风流天子。
他越想越是通泰:“张去为,赏你一百两黄金。”
“多谢官家。”
正说话时,日前监斩的太监回来,赵德基兴起,赏赐他一杯,太监受宠若惊地饮尽君赐,禀报说:“官家,假公主的尸首被人收走了……”
“谁替那贱婢收尸?”
“是花溶,还有驸马。”
赵德基冷笑一声,榜文明明宣称要将假公主枭首示众,曝尸三日,花溶竟敢胆大妄为,提前替她收尸。
“官家,如何处置花溶?”
赵德基想了想,摇摇头:“先密切监视她的动静。只不要让她逃离了临安。”话一说完,又觉得不把稳,明日就要杀岳鹏举了,杀了后,如何名正言顺地将花溶弄进宫,却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他简直束手无策,岳鹏举一死,自己霸占他的遗孀,肯定为天下人嗤笑,跟他一贯标榜的“仁厚明君、不近女色”完全背离,而且,也担负不起这样的恶名。可是,要白白放了花溶,生儿子的希望就彻底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