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下,自己真的成了流浪汉。
只是,可恨,可恨这些狡诈的汉人。尤其是花溶,竟然会装着绝食,麻痹了自己,在自己身处不利时反戈一击。
岳鹏举的一箭,她的一刀,这夫妻二人,倒真是配合得相得益彰。
他心里的愤怒加剧,几乎恶向胆边生,手里蹿了匕首,悄悄地就往那户人家靠近。自己总要吃饭,否则,只有饿死。
他还是很小心地靠近,前面一间寒碜的小屋,顶上搭的是南方收割稻谷后的干茅草,土墙,上面满是快枯萎的爬山虎藤印子。
他悄然前行,在门前,看着袅袅的炊烟,敲门。
好一会儿,一个老头子来开门,惊疑地看着他:“客官,你这是……”
“我路遇伪齐贼兵被他们打伤,祈求老丈收容一晚……”他随口胡说,老头也对伪齐贼军恨之入骨,见是受难的人,那么重的伤,想想,才说:“唉,小老儿家贫,也不足糊口,但还是给你一碗吃食……”
他把金兀术让进去,只见锅里热气腾腾的一大锅粥,却很清,饭粒可数。
老头舀一碗给他,他顾不得烫,立刻猛喝一气。喝了半碗,身上总算逐渐有了几分热气。可是,只这点粥如何果腹?他四处看看,清楚宋人很重视过年,这老头怎么一点别的吃食都没有?
老头只一径地抱怨贼军的残暴,金兀术自出生以来便是大鱼大肉,成年后更是荣华富贵,在军中前呼后拥,生活奢华,肚子里暂安,本想问问老头还有没有其他酒菜,但想起自己并无钱财赏赐,便不开口,只闷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