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眉毛被烧焦了,已经变成了一个“无眉人”。被她软软的手摸着,才知道原因,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也咧嘴笑一下,浑身仿佛没有那么疼了。
他缓缓移动手臂,快要麻木的手臂逐渐有了点力气,也学她的样子,摸在她新月一般的弯眉上。两人手交叉,互相摸着对方的眉毛,看起来,动作那么怪异。
花溶又是噗哧一声:“我的眉毛还在吧?”
“嗯,还在。”
“嘻嘻,鹏举,是不是去火里找我被烧焦的啊?”
他点点头。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看看,身上整整八处伤,要休养好,起码得半年。”
他掀动眉毛,可是,偏偏“无眉”,样子更是滑稽可笑:“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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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半年就半年,只要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她由衷地高兴,只要大家都还活着,就胜过一切。笑嘻嘻的,原来,自己越来越贪生怕死了。其实,谁又真正想死?
只是,失去了儿子难免难过。
他夫妻对视一眼,都是同样的心情。虽然只得一年多的相处,但和这个孩子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孩子小小的欢声笑语不知曾带给二人多少快乐,尤其是花溶养伤的那些日子,每天得他欢笑膝下,度过了许多寂寞苦闷的时光。也为此,她专门去练习从无兴趣的针织女红,亲自给孩子缝制衣服帽子。没想到,一夕离别,再见不知是何时。
花溶叹道:“但愿金兀术一直善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