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举温和说:“孩儿,先跟乳娘下去歇息……”
乳娘立刻进来抱了孩子出门,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再也无人说话,三人都成了哑巴。秦大王只和岳鹏举一碗一碗地喝酒,仿佛比拼谁喝得更快。
秦大王盯着自己碟里堆得越来越多的菜,来者不拒,绝望的心里,隐约最后的安慰,毕竟还有这些,还有最后一点她亲自布的菜。
从来,只能是自己给她挟菜,何曾轮到她给自己?
他开始高兴起来,到吃完最后一块肉时,已经喝下整整十八碗酒了。而岳鹏举身边的酒坛也早已点滴不剩。
此时,夜早已深了,醉醺醺的二人,和一直静坐一边的花溶。岳鹏举平素并不酗酒,所以醉得更是厉害,趴在桌上,几乎昏睡过去。
秦大王双目血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丫头,我走了。”
花溶静静地点点头。
秦尚城走到门口,见岳鹏举也摇摇晃晃站起来,冲他挥手:“秦大王,你保重。”说完,又软趴趴地坐下,睡倒在边沿的炕上。
秦大王忽然就笑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狂笑不已。
“丫头……”他口齿不清,“丫头,我走了……”
“丫头,我真走了……”
每说一次,花溶都不厌其烦地点头,回答一声:“好的。”
他忿忿地,耳朵里一直重复这声“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就没有其他任何作别的话语了?
他又大声说:“丫头,老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