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嫣然一笑,是啊,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的是,又何必在意此刻呢?
她叹一声:“多谢你,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为我寻药。”
他一瞪眼:“老子是觉得这里山水好,游山玩水,跟你毫不相干。”找药,只是顺便而已,“再说,你好起来后,老子就跟你两不相干,要你谢什么谢?”
花溶微微一笑,并不和他分辨。心里十分酸楚,如秦大王这样的人,习惯了海洋的纵横捭阖,为了寻药,却乔装混迹在这偏僻荒凉的异国一年多,从千年灵芝到巫医神秘药物,他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纵然有千般的不是,他也还清了。
“多谢你!”
碗里的酒不是酒,是毒药。就如身边的脸,那是温柔的毒药,秦大王几乎要把碗摔在地上,却生生忍住,又喝三碗,哈哈大笑:“老子打伤你,现在治好你。丫头,你记清楚,老子于你无恩,也无义!你休说那等虚伪之话。”
花溶挟菜的筷子停在半空,那是一盘山蕨菜。
秦大王从不吃这种菜,可是,此刻,却那么渴望她挟给自己——并不是要吃什么东西,而是需要这种感觉——渴望这种烟花泡沫般立即就要覆灭的家庭的感觉。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筷子。
花溶只低低地,又说一声:“多谢你。”
这一次,秦大王竟然连气话都不敢再说半句,如果可以换得她的那一筷菜,自己宁愿不说任何一句话——哪怕是泄愤,也不说了。
终于,他看着自己碟子里多出来的那一簇翠绿的蕨菜,油油的,仿若某一种奇珍异宝。
一边的小孩儿陆文龙看得奇怪,站起身,伸手抓一大块熏羊腿给他,好奇地问:“舅舅……”
这一声“舅舅”,如一块石头砸在心里,他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勃然大怒,抓起那块羊肉就丢在地下:“小兔崽子,谁要你假好心献殷勤?就跟你老子一样狡诈……”
孩子从未见他如此凶恶,吓得嘴巴一扁,就要哭。花溶摸摸他的小脸,只将旁边的罗汉拳人塞在他的手里,柔声安慰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