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溶有些意外。
“我已经上了辞呈,辞去宣抚使之职,只愿归隐乡下,随便找个地方,我夫妻二人安静度日……”
扰攘多时,此次生死离别,岳鹏举心里生起很强烈的归隐之感。他本来是大好年华,正处于人生最锐意进取的时候,所向披靡,可是,此时萌生退意,就连花溶也不得不意外。
“鹏举?”
“我已经考虑多时,天下大乱,也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乾坤。我从少年时代立下志愿,驱逐契丹人,后来再到驱逐金人,可是,到了今天,不但什么敌人都不曾驱逐,反倒山河沦陷大半,自己的妻子也保不住……”
“鹏举!”
他轻轻抱着她,耐心说:“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绝非一时冲动。我生平自认不曾负任何人,可是,却觉得负你良多,最该照顾好的人,反倒从未付出过任何的全心全意。而我自己,也从不曾过过几天清净的日子。不止是因为你,我也累了,不想再天天厮杀了……”
花溶凝视着他诚挚的面孔,好一会儿,微笑起来:“好的,鹏举,既然如此,我就听你的。”
她一直是这样,一直都是听从自己的,从来不曾有什么违逆。岳鹏举心里一酸,“你想去哪里?无论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呵呵,我想想,这个,一定得好好想想。”
“嗯,不急,慢慢想。”
正说话间,听得轻轻的敲门声,岳鹏举大声说:“进来。”
张弦进来,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一包看似很轻,但另一包却沉甸甸的,饶是张弦力大,也一进门就赶紧将那大包裹放在地上,显然是力气不支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