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耐着性子在他对面坐下。
夜,已经很深了,只剩下窗外各种春日虫子的鸣叫,却更添寂静。
金兀术轻轻合上书,抬起头,只见她已经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他用手拨一下面前的炉火,将它弄得更加旺盛一点,就地躺在宽大的地毯上,用手枕着头。
身下的地毯,也是从大宋带回来的,是当初波斯向大宋的贡品,也或许是大宋的商船从波斯带回来的。
蜡烛越来越黯,一根一根熄灭,到最后,那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也不见了。
从宋国带回来的无烟的香烛,只剩下这八根,他这一晚赶回,就迫不及待地带到这里点燃,仿佛是祭奠某一种心情。
蜡烛燃完了,那种芬芳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在黑夜里,甚至能听到她那微微的呼吸声,带着野蔷薇那种淡淡的芬芳。
相见不如不见。
辗转多次,为什么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再次相遇?
他忿忿地,连遗忘都不成?
连敌人都不成?
兜兜转转,再度重逢,自己又该怎么办?
只是,还能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