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兀术和秦大王的区别。
她不知此时为何会想起秦大王,心里一茫然,半晌没有说话。
金兀术在月色下死死地盯着她:“花溶,你在恨我!原来你也恨我!你恨我下令杀你……”
他忽然感到高兴。
有恨也是好事,就如自己曾经那样失望过。
她微微一笑,在月光下看着他急切的脸庞和燃烧的眼神。
再也不是刘家寺金营里一身汉服的翩翩公子;他的马尾,他的大而黑的眼睛,挺直的高鼻,甚至他那样粗狂的脸庞,狼一样的眼神!
仿佛这草原上的一头狼,仿佛白山黑水的一头猛虎!
我可以吃掉猎物!
猎物怎能吃掉猎人?
猎人总是对猎物充满了掌控的心态,可是,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这秩序颠倒了,其心情的懊悔和伤感,可想而知。
她不言不语也不分辨,这态度令他更是惊惶,急急地,仿佛要抢占先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为什么渐渐地会处于下风。
是因为她亲自射的那一箭?
是因为岳鹏举在海上的那种横扫天下的气势?
周围是初生的芨芨草的味道,马蹄蒡草茎坚韧地扫在脚背;都是这明亮的月色惹祸,清晰得能看到她的睫毛低垂,甚至握着马缰的手背上那种玉色一般的清晰的毛细血管。
无论怎么乔装,眼神都不能乔装。
“花溶,你为什么要来金国?”
“……”
“你为了韦太后而来!”
“……”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韦太后,还有什么会令赵德基不远千里,让你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