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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终究也担忧女儿,扯了阮夫人低声道:“你也别闹得太厉害,更别跟国公爷翻了脸。”说了几句,才上了马车匆匆回吴府。

绮年与冷玉如告了别,在冷玉如担忧的目光中上了马车,李氏早在等着,急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绮年叹口气,将郑瑾语含讥刺,自己为免尴尬将乔连波带出来赏花之事简单说了。李氏听了也叹气:“说起来,也是阮家小少爷太顽劣。只是连波受了伤,这事……你还需要忍一忍才是。”

绮年低了头没作声。李氏叹着气,轻轻替她抿了有些凌乱的鬓发:“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难免——你做小辈的,也只好委屈些。想来她说你几句也就罢了,你莫回嘴就是。”

只是,李氏实在是错误地估计了形势。

回到吴府,康园的丫鬟已经得了先跑回来报信的小厮的话,找出了治跌打的药膏。一屋子人都聚在了康园里,颜氏看着乔连波上了药还不算,一迭声催着去请大夫来给乔氏姐弟把脉,开两服压惊的药吃。看着丫鬟跑出去传话了,回头就冷冷盯着绮年:“你给我跪下!”

绮年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李氏。李氏脸色也变了,刚想说话,颜氏已经提高了声音:“跪下!”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绮年劝慰着自己,跪下了。

“我叫你照顾好连波,你就是这么照顾的?”颜氏怒气勃发,“不好好在帷幕里,偏带着出来赏花!不是你这般不稳重,怎会有今日的事?”女儿家就仗着这张脸,若是脸上破了相——当年吴若莲就是例子。

如燕如鹂远远站在门边,急得要死。如燕正想不管不顾出来说话,绮年已经横过一眼将她挡住,淡淡地说:“恒山伯府的郑大小姐语多讥刺,且当时众人都要做诗,只我和表妹不会,所以我才提议出来赏花的。”

乔连波坐在一旁如坐针毡,闻言连忙点头:“是的。我也不愿在那里坐着……”

颜氏不悦道:“连波不要插话,今日究竟是谁的错一定要问清楚,你不要替她遮掩。”

绮年心里冷笑。颜氏一眼瞥见,两道眉竖了起来:“怎么?你还不服?我问你,既出来了就好好赏话,又去惹那阮家少爷做什么?还用外男的弹弓?你,你还知不知道规矩?”

李氏忍不住轻声道:“老太太,是阮家少爷先用弹子惊了连波,绮儿才与他争吵的,并不是有意去惹他。”这里头可关系着姑娘家的名誉呢。

颜氏立刻将火气撒到了李氏头上:“你糊涂!阮家少爷是国公爷的儿子,我们得罪得起吗?若是因为今日之事,他们记恨了连章,那如何是好?你可是巴不得她们姐弟不好?”

李氏脸色变了变,忍着气垂头道:“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颜氏狠狠瞪着她,似乎还想再训。绮年实在忍不住了,抬头看着颜氏:“外祖母别责怪舅母,从头至尾舅母都在外祖母身边服侍,什么都不知道。今日之事,我想回来的路上表妹应该也与外祖母讲了。若不是当时阮家小少爷用弹丸打人,外孙女不会与他起争执。至于用他的弹弓,是因当时他不肯放我们走,我们一行全是女子,若拉扯起来更没了体统,因此外孙女才要拖延时间,等如鹂去请了四姨母过来。至于连章表弟,也是为了维护姐姐。国公爷若是明理,自然不会迁怒表弟。”

“你懂什么!”颜氏实在不能说英国公阮海峤不明理,可是这两个儿子全是国公府宠妾所出,万一闹起来,阮夫人那个脾气,说不得就要吃了亏,“若照你这么说,你是半点错都没有了?还打弹子?你见哪个姑娘家会打弹子的!你娘究竟是怎么教的你?半点规矩都没有!”

一团火腾地上了绮年的脸:“外祖母到底是要追究今日表妹受伤之事,还是要追究外孙女会打弹子之事?若是前者,外孙女真不知今日错在了何处。若是后者,如非今日踏青遇了阮家少爷,外孙女也不会去打什么弹子!”

“你!”颜氏一巴掌拍在炕桌上,“你好大的胆子!给我上外头跪着去!”

绮年一撩裙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乔连波赶紧抱住了颜氏的手臂:“外祖母,今日真的不是表姐的错!明明是阮家那小少爷欺侮人,表姐并没做错什么。”

知霏也吓得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是他们欺侮人,我们好好地赏花,他们突然就用弹子打人,绮表姐也被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