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身体一动,王燕回喝道:“别动,我脚下已踩着机关,任你武功高强,也快不过对准她的千枝弩箭!”
子离瞧着她,声音软了下来:“你这又是何苦?我已答应兑现承诺,你还要怎样?“
“子离,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你会兑现承诺。从一开始我就想让你看着她死。”王燕回声音转过凄凉。手一抖袖中滑下把短剑,对准了自已:“我倒下的时候,就会触动机关,她会被射成刺猬,谁也救不了她。”说完往小腹一刺。血喷涌而出。
子离跨上前两步抱住她,眼睛却瞟向阿萝。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对……你只有这样,这样抱……抱着我,一,一步不能离开……机关才不会触动。”王燕回费劲地说道,脸上似笑非笑。
正在这时,石室入口飞快掠过一条人影,轻跃而上砍断了绳子,抱着阿萝急步退到石室入口处。子离与王燕回看得愣住,来人身体微鞠一躬道:“王上,臣成思悦救驾来迟!恕现在无法全礼。”
子离心里一松,手也是一松,王燕回怦然倒地,只听墙上“嗖嗖”劲风急响,却无箭支射出。王燕回眼露惊诧,看向成思悦:“你,你,”一口气上不来,却又努力往子离看了一眼,力尽而亡。
子离退后两步,怔了怔。却又轻叹一声,转向成思悦:“你来了多久了?”
“王上恕罪,臣找到这处入口,在里面不知转了多久,才转到石室,刚好看到太子妃浑身是血,青萝高悬在上,就没顾上请安,先救了她再说。”成思悦恭谨地答道。
“你不是效忠东宫之臣么?”子离淡淡问道。
成思悦看着子离:“臣只效忠宁国的王上!”
子离笑了:“出去吧!”
“是!”成思悦抱着阿萝前面带路出了地宫。
子离没有从他手中接过阿萝。成思悦是阿萝的姐夫,他,是一国之君。
出了地宫子离轻声道:“毁了。”
王燕回之(定盟)
我父亲是宁国的太尉,统领天下兵马,够威风吧?可是终他一生却连一仗都没打过,说出来也忒丢人了点。这怨不得他,天下五分,宁国最强,三百多年来慢慢成为五国中最富强的国家,近几十年来,一场战争也没有,其它四国都不敢挑起战争。能用上兵的地方比如山贼剪径、强盗扰民,但,也不可能让一国之太尉兴师动众领兵前去征讨吧?那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当然,我时常看到各地捷报除掉一两群贼子,父亲居然也忍不住欣喜,实在怄得我想吐血。
所以父亲很郁闷,一直郁闷。连安清王享不来清福分领了右翼军请命去守西方的边城,父亲毫不在意,似乎随手把右翼军当成了玩具扔给安清王道:“拿去玩吧!”
无仗可打,兵却是要练的。养兵千日,以图用在一时。这个养当然不是吃饱喝足拿军饷完事。
父亲对练兵甚为严苛。总得为自已找点事做不是?于是,我便从小跟了他去兵营。
我是嫡长女。父亲有一妻五妾。母亲生我时难产过世,以后任父亲娶得再多,却只得我一个,爱我如珠如宝,当成男儿养的心也是有的。常在兵营里呆着,我竟喜欢这样的地方,也喜欢兵法阵法,父亲细细教我,兵营里的将领无事也爱说给我听,加上我自幼聪慧博览群书,就拿了各种看来听来的阵法布置了玩。一日,我小试牛刀的阵法竟难住了将士,就似玩游戏,设阵与破阵双方都绞尽脑汁。父亲呵呵大笑,这般练兵倒也有趣。但由得我平时出谋划策,设阵调兵,大家都开心。
终于我十二岁那年对父亲道:“爹爹,我们要不要打打别的国家?老是自已人打来打去打着玩多没意思?”
父亲被我勾起心事,眼里也冒出欲望,他也想痛痛快快真正的在战场上杀敌过瘾,毕竟当了几十年太尉,居然没打过仗,是有点想不通。
这一年,我的姑姑已由贵妃擢升为宁国的皇后。王家在是宁国的世家大族,姑姑是皇后,族长统领全国兵马(给安清王的除外),权势如日中天。打个比方,王家要是恼了,宁王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马上就会有各种奏折上报那个地方贼多了,那个地方税收不了,琐碎到今年宫中为宫妃制头花用的绢是用镜城产的还是用陈国采购的。烦得宁王焦头烂额不说,忠于王上的顾相一干人不论出什么主意,王家的朝臣都会站出来cha科打诨,在朝廷上引经据典争论不休。当然,父亲一般都少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把宁王吵晕了,回到后宫,姑姑还会倚在枕头边上再吹股凉风,王上的脑袋一痛,刚开始当个和事佬算了,久了就会明白还是让王家高兴点好,一好皆好,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