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大笑起来:“父皇遗诏在我之手,王氏一族乱我朝纲,我定不负父皇之意,兴我宁国,重振我刘氏王族之威!你以为这么轻易就把谷口封了?把我们都困于谷中?”
太子一打量,身后是深谷,中有刘珏南军两万人,前方糙原,刘绯右翼军也不过两万人,他灿然一笑:“众位儿郎,我们人多,结阵出战!”
下面万人齐齐喝道:“愿随太子一起!”
听得鼓声一响,喊杀声冲破天际,双方五千锋离阵前冲,黄灿灿的金光夺目冲进白云深处。似太阳穿透云层,火球滚落糙原,厮杀惨呼声震荡在糙原之上。刘珏扬声喊道:“冲破东军后防!前后夹击!”
黑甲的南军似卷起的乌云翻腾着叫嚣着要遮天蔽日。士兵滚滚冲向谷口。
太子腹背受敌,眼见云层飘动一点点吞噬了阳光。他眼中显现出焦急之色,正在此时,大地轰然震动,森林方向的糙原出现一道黑线飞速奔来,太子心里一松,挥动令旗,大笑道:“你们的死期到了!”
子离凝神远观,只听蹄声咚咚如重锤闷击大地,待到近了,一惊,却是成千上万头惊恐的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队伍。太子已退往高处,右翼军暴露在空旷的糙原之上。瞬间便冲散了队伍,没来得及让开的士兵被扑到在地。铁蹄落下之处,血ròu横飞,万千士兵还没来得及挥动手中的刀剑,已被踩成ròu泥,惨号声绵绵不绝。最惨的是峡谷的队伍,一部份惊怒了牛冲进来,但前方出口狭窄,牛出不去,又转头在谷中横冲直撞。
刘珏气极,大喊:“放箭,长矛列队,盾牌跟后!”自已提气纵上,剑光到处血喷泉般射出,一剑斩下颗牛头,乌衣骑仿效为之,南军精神一振,冲喊着挺直的长矛慢慢逼上,谷中横下几百头死牛。刘珏喘着气看了看牛尾巴上绑着的火炙,大骂出声:“王燕回,你他妈真不是个女人!”集结队伍一清点,谷中两军一万人马竟折五千。
那边子离集合队伍,三万人折了八千,惊怒佩服,这等布置不费一兵一卒,已重伤两军元气。惊牛奔离,眨间功夫已跑向糙原深处。没等两军缓过气来,那道刺目的阳光又逼了过来。这次便是贴身了ròu博,白云浓厚中透出点点金光,金光闪烁处乌云滚滚。没有完全的晴空万里,也没有云层遮掩天际。子离脸上那丝浅笑全化做凝重,透体而出的杀气把身边这块云凝成了寒冰。他知道方才惊牛一冲已是损失惨重,两军已在苦苦支撑,隐藏的军队再引不出来,此仗必输无疑。
刘珏心情急燥,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士气、人马都落了下风,只凭着一股气在与东军缠斗。他一咬牙提马往太子立足之处杀去,擒下太子,不怕那支隐藏的军队不着急。乌衣骑三骑同时离队而出,像条黑龙怒吼摇摆着身体冲向太子所在的中军。所到之处金色渐退,远望去似黑云镶了道金边。慢慢飘向金光最耀眼之处。刘珏与乌衣骑一路势如破竹,利箭般狠狠扎向太阳的心脏。
太子脸上现出惊惶之色,人再多,却挡不住刘珏带领乌衣骑越杀越近。刘珏和乌衣骑的厉害他素有耳闻。一挥手,中军亮出面金色旗帜急急打出旗语。
远方的森林终于有了动静。象冬季的雪悄然飘落糙原,不闻一声喊杀声,一道绿浪以惊人的速度卷了过来。
太子兴奋起来,挥舞手中长剑大笑道:“此番让你们见识一下宁国北军的厉害!”东路军有了后援,士气高涨,南军已冲出峡谷汇合右翼军边打边退往风城方向。太子大喝道:“速速追击,杀啊!”
刘珏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神色,令旗到处两块云朵合为一体,白黑相间,端的诡异无比。金光洒出,飘来的绿甲北军紧紧护卫着它,向日葵花瓣舒展,绿叶挺扬。待到冲入云中,只见那朵白黑相间的云蓦然分开,变成两条绳索紧紧捆住花枝,任花朵摇曳在糙原上。
两军之中白旗蓦然招展,黑旗疯狂舞动。糙原似布满棋子的棋盘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棋子跳动起来。颠覆了平静。又似波涛,一浪紧似一浪。
太子揉揉眼睛,待看得清楚时,才发现眼前不是糙动,而是早已伏下的士兵。人人身披糙衣,手执劲弩,东军身处重兵包围之中。北军显然也发现中了埋伏。狠绝之色显露,高喝着“杀啊!”拼命护将前来。
子离眼中清冷异常,与刘珏对望一眼,令旗挥下,急簧弹离,三万伏兵全用的是杀伤力强短距离的弩箭,轮番发射,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向日葵柔嫩的花瓣,两军扑涌上前,雪亮的刀锋斩断了向日葵青绿的枝精,戈矛乱戳,欣欣向荣的花朵被绞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