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捧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进观影厅,对以前的傅寒驹来说几乎是不会出现的事。
他永远和其他人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格格不入。
纪安宁又想起了许多年前一个人坐在钢琴前的少年。那时她书包里背着其他女生写给他的情书,但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修长的十指落在琴键上,感觉那琴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傅寒驹也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时候她想,他喜欢弹钢琴吗?像她喜欢她父亲的油画一样,他也喜欢他母亲的钢琴吗?是自己觉得喜欢,还是想念他母亲才喜欢?
那时她连自己的想法都弄不清楚,自然更无法了解傅寒驹的想法——她只觉得傅寒驹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让她挪不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偶尔她想呆在他身边,哪怕安安静静谁都不说话;偶尔她想和他分享整个世界,包括她看到的所有东西和她所感受到的所有心情。
他身上包裹着的坚冰也在逐渐融化。
他们渐渐相互了解、相互接纳、相互依赖。
也许当初再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当初他们之间的意外能少一些,他们之间氤氲又朦胧的感情会慢慢发酵成真正的爱情。
可是没有也许。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时她只想逃。
一切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刚刚好。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纪安宁和傅寒驹进了观影厅。
这场电影的宣传大概还没铺开,又或者是旁边的商业大片把人都吸引走了,看的人其实并不多,纪安宁和傅寒驹周围都没什么人。他们落座之后把爆米花和可乐放下,观影厅里的灯就被关掉了。
观影厅里黑黢黢一片。
傅寒驹伸手握住纪安宁的手。
黑暗之中,纪安宁觉得手背有些发烫。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傅寒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