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千洐便将那日遇到殷似雪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燕惜漠原本听得沉静,待到听说破月是自己女儿时,霍然抬头:“她当真这么说?她是我的女儿?可当日,她明明是怀了颜朴淙的孩子……”
破月听到这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只怕当年殷似雪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才有了自己这笔糊涂账。
“她虽行为颠倒,但徒儿觉得此事应当不假。”步千洐道。
燕惜漠看着破月,目光先是惊讶,而后激动,最后是浓浓的欣慰和愧疚。
“好孩子、好孩子……”燕惜漠深吸口气,“爹对不住你。”
破月望着他丑陋而激动的容颜,心头怜意更盛,低声道:“爹,你才吃了许多苦。我不会怪你。”
燕惜漠眼中竟有泪水滚滚而下,枯树皮般丑陋的手,一把抓住破月的手:“想不到我燕惜漠潦倒一生,到老竟有了个女儿!哈哈哈!死有何憾!只恨爹未能亲眼看着你长大,未能亲自教授你武艺!教你受尽了苦头!好孩子,你受苦了!”
破月见他眸中爱怜之意大盛,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是这豪气干云的燕惜漠养大自己,该是对独生女儿多么宠爱!如今瞧着他垂垂老矣、面目全非,却似孩子般兴奋异常,破月竟也如他一般又喜又悲,瞬间哽咽。
“爹,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破月轻轻抚摸他粗陋的手。
燕惜漠眸中精光褪去,反而染上几分颓唐和清冷。
他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只是一桩孽缘罢了。”
只是桩孽缘,叫不世英雄甘愿舍身,只为红颜永远无忧无虑的欢笑。
我原是普陀寺俗家弟子,少年学成下山闯荡江湖,很快便搏出名气。当年武林大会,更是力挫群雄、一战成名,夺得武林盟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