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烟扶着他。
“你要干嘛?”
“去洛阳。去找如珩。”
耕烟瞪着他,像训斥犯错的孩子:“你这个样子,怎么去?”
但白矜云却坚持,口口声声,说自己习武的人,这点小伤还撑得住,说耕烟无须理他。耕烟反驳道:“怎么可以不理!说起来,你的伤,我们也有责任,我们陪你一起去洛阳找你师妹。”
白矜云有些怔忡。怔忡的,不是耕烟的热心,而是她一口一个的我们。仿佛她和端木景灏的关系密切得可以合为一体。而端木景灏在旁边站着,没有吭声,他知道无论耕烟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尽管,他的心里其实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觉得,耕烟对白矜云,太好。然后他们各自对望一眼,又各自在心中发出一声惆怅的叹息,没有声音。
他们一路向洛阳而行。
经过一片茂密的山林。
阳光细细的,落了一地斑驳的点。风吹着顶上的树叶沙沙响,马蹄声清脆而有节奏的和着,颇为怡人。只是向来多话的端木景灏变得很少开口说话,耕烟骑着马也觉得犯困。于是又顾自唱起歌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唱到后来,倏地串去汤显祖的《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