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这么简单?”耕烟不依不饶,盯着对方问。
白矜云颇为别扭。
扔下一句,不这样又是怎样,转身欲走。
耕烟又叫住他:“你不管我啦?我的腿还疼着呢。”
白矜云道:“我下山给你请大夫。”
转眼,大寿之期已至。
四方宾客齐集,带着各自或轻或重的贺礼,庄内庄外,皆喜庆祥和。
这几日,耕烟始终没有见过庄主薛印山,想象他应该是健硕魁梧,举止豪慡而面色沉稳之人,眉宇间或许还有慨然的沧桑之气。
如今得见,不免嘘唏。
这寿宴,摆的是五十,可薛印山本人却好似年近花甲,鬓角已有醒目的白发,一双深邃的眼睛,大而无神,天庭不见饱满,地阁不见方圆,形容枯黄,四体干瘦,俨然一副久病的模样。
但说起话来,却还中气颇足。
“今日,得蒙各位江湖朋友赏光,令我剑气山庄篷壁生辉,薛某荣幸之至。而想必诸位也知道,今日,薛某将在此金盆洗手,尔后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说到这里,耕烟方才明白,何以区区的寿宴也要如此劳师动众,原来大家并非冲着一桌子的珍馐酒肴而来,而是想来见证一代武林豪侠的收山仪式,并且,想知道这剑气山庄继任的庄主又会是谁。耕烟顺便又自做聪明的猜想,这庄主之位必定传男不传女,而白矜云的排行为六,同样也轮不到他,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传给大弟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