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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坚强的一滴眼泪未流,现在痛哭流涕倒显得自己对他还有所求一样。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自己顶着,在秦家也好,在京城时也好,行贿,被休,旅途的困难都顶得住。

所以,现在一定也可以。

梦康见明妆扶着门框,哭的不能自抑,啧啧嘴,抓住绿衣就往外走,终于屋内旁人走光,只剩敏湛和明妆两人了。

“明妆……让你受苦了……”

听到这句话,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反讽挖苦的话说的足够多了,现在的她累了,不想重复累述。擦净眼泪,挤出个惨兮兮的笑容:“……你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那行,你要是能把我当姑奶奶供着,我就和你回去。”

敏湛轻轻放下静儿,走到明妆跟前,竟扑通一声长跪在了她面前,哀切的说:“随我京城罢,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自始至终,都是你我之间的问题,你怨我任意妄为,害你平白受了很多苦。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不管我要做什么,一定会告诉你。你若是不同意,我绝不那么做。”

问题的结症找的很准。

一直以来,两人之间的间隙和互不交心,才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呵……看来自己活了两辈子,和眼前这个人的关系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她看着他,语气哀凉:“你只跪过天子,老师,再来跪我……我怎么受得起。”

“因为你是个好妻子,好母亲……我爱你也敬重你。”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忽然这时炕上的静儿哇的一声哭开,明妆抛下敏湛,抱起孩子搂在怀里哄着。过了好一会,看到敏湛还跪在那,便道:“起来罢,与我收拾收拾先回家再说。”

这句话等于他的特赦令,他欣喜的站起来,赶紧问:“都收拾些什么?”

刘庭举心思不如妻子细腻,看到女儿和女婿双双把家还,乐的合不拢嘴,以为两人破镜重圆。倒是刘左氏多了个心思,借故要和女儿说话,入夜前把明妆和敏湛拆开来,各自分房睡下。

晚饭时,因为明妆刚返家,家里所有人就算嘴上不说,但眼睛难免不盯着她看,看的她全无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于是到了半夜,饿的胃里抽筋,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这一动,睡在她身旁的母亲,便坐起来披衣道:“跟娘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打定主意和秦敏湛回去?若是拿定主意,你就好好对他,瞧你晚饭时,绷着个脸,满桌子的人除了你爹,都没个敢喘粗气的。”

“娘……”明妆看了眼帐外,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栏散在地上,像流动的水波:“……怎么说呢,就算和他回去了,心里也会别扭下的。指不定哪天他遇到事情,又把我扔下了。”

秦敏湛的所作所为把她的安全感扯了个七零八落。

她怕极了,怕他有一天遇到牢狱之灾,身死他乡,怕他再遇波折,又把他扔下。

刘左氏年纪大了,考虑的更实际:“你又不是个物件,哪能说扔就扔,他把你找回去,肯定是对你好的。再说了,你又不是死人,发生事件你瞧不出眉目吗?”

明妆叫屈:“我说多少次了,他办事就会抽冷子。打定主意后,才不管你旁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刘左氏见挑起女儿的怒火,忙道:“可天下就是这样,女人到底得围着男人转。你就是性子倔,换成别人,丈夫做了高官,还来接自己,早美的鼻子冒泡跟着回去了,哪还有你这么多心思犯嘀咕。再说了,秦敏湛他不还没三妻四妾,叫你憋屈的回去做小么,你有什么好甩脸子的!”

“……如果所有人都这么低要求,早就天下天平了。”

“那你想怎么样?揍他一顿,叫他给你跪下?”

明妆愣住,赶紧闭嘴不说话。刘左氏见女儿不说话了,劝道:“但凡父母都是劝和不劝离的,你就别作了,明个对他好点,回京城享福去吧。”明妆仍旧不说话,刘左氏怒了,一拍她后腰:“都做娘的人了,怎么那么不知好歹?现在你就这德行,等他再娶别的女人,你是不是得抱孩子跳井?”

“对,抱孩子跳井!”说完,被子蒙到脸上,任刘左氏在外面又扯又拍,就是不动。

爹的女人多到手指数不过来,大哥除了嫂子杨氏外,还有圆月,有染的丫鬟虽然没抬姨娘,可也不少。梦康就不用说了……女人堆里滚过来的。

于是,这算秦敏湛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