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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依我的意思,你们孤儿寡母生活到底不易,重新找个人家为好。你若是不愿意伺候公婆,让四舅舅在军中给你找个父母双亡的小官便是了。”

“哥,你怎么总觉得我没有男人依靠就活不了?说真的,我以前也没依靠秦敏湛多少,倒是我为他经营许多。”明妆哀叹:“人家还有十七八无儿无女守寡一辈子的呢。我尚且有静儿,怕什么。”

梦庆劝说无果,道:“那先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看你和静儿挺好的,我就放心了。等过几天,忙活完了,叫你大嫂带几样好吃的来看你。”

忙里忙外都是绿衣,于是凡事都学着做,几个月下来也做的一手好菜了,虽比不得刘府的美味,但做一般家常生活也够了。明妆留了梦庆吃饭,梦庆推脱家中过年还要好些事忙活,便走了。待他走了,明妆抱着肩膀,好奇的问:“绿衣,你发没发现大少爷今天特别奇怪?”

“可不,一进院的时候,满头是汗,我以为被街上的狗给追了。”

明妆若有所思,看了眼床上熟睡的静儿,结合哥哥的返程举动,猜出了七八分。

话说刘梦庆晚时返家后,秦敏湛来过的事情早就满院皆知,早就不是秘密。刘左氏特意把他叫过去骂了一顿,怪他在这节骨眼上撂挑子,跑了出去,让秦敏湛缠住梦康问左问右。而那梦康平时说个笑话给女人们调笑,倒还好,碰到有人盘查就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若不是她出去及时,就得把明妆在哪给说出来。

梦庆发现自打姓秦的重新冒出来,生活有重新一团糟的趋势,便恨道:“真是阴魂不散,他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嫁人,他还揪住不放!真心是个无赖!”

刘左氏到底还是过来人,道:“你今个去明妆那里没说他来了,若是明天秦敏湛再来,你就领他去找明妆,他们两人的事情,他们两人解决去,你在中间拦着算什么事儿。”

“这种王八蛋,我最了解,就算他有心思悔改,这个时候他若是发现明妆有了孩子,定会吃准明妆会回心转意,态度就不是这样了。”梦庆冷笑:“我最了解。”

“这也有道理。”

“况且今天我探过口风了,明妆是不想理他的!这种喜怒无常,出尔反尔的女婿您要吗?他现在是行了,若是哪天再阴沟里翻船,是不是还把明妆推出去?”梦庆也左右为难。他有些倾向于妹妹和秦敏湛破镜重圆,但另一方面却也厌恶他。不知为何,嘴上说的永远是秦敏湛的坏话。

“……”刘左氏道:“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会把明妆嫁给他!”

“现在说这个没用了。等明天他再来就编造一个名字,让他亲自去大同查,等他查好也得几个月了。我现在就怕他见到明妆,明妆身子正弱,一难过,再气病了,这就不好了。”

刘左氏感觉自己老了,处理事情的精力真的不比早些年了,经过明妆返家后一系列事情的折腾,她很是疲惫:“明妆的态度最关键,若是她不愿意,便把姓秦的打发远点罢。况且秦敏忠闹的那些丑事,若是叫他哥知道了,怕是又会再起波澜,让他们都离的远远点,方能保全明妆和刘家。”

“母亲所言极是。”梦庆道。

第二天一早,梦庆用过早饭,换好衣裳打算出个远门,去乡下的地里见见佃户,据说今年收成不好,他不打算把佃户逼死,可也没打算亏欠自家,去见见那些人,装装仁慈,减些租金,再写了契约,让他们明年收场好了多交。

他现在在家历来是说一不二的,他渐渐的明白为什么父亲在他小时候对他总没个笑脸了。一个和善的人,除非有超乎寻常的人格魅力才能让这个大院子的人都听自己的命令。可他是个普通人,只能让自己威严起来,换句话说,便是让想闹事的家伙们看到他就本能的吊起狗胆。

于是当有小厮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禀告的时候,他还没听内容,便先怒了:“急急躁躁,陈何体统?”

那小厮却没被吓到:“大少爷,不好了,谢知府带人将咱们家围起来了,说是要查案。”

“查案?”梦庆赶紧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那小厮:“还说了什么?”

“说是这家里有人死的蹊跷,先要查明真相。看那架势,是来找尸体的。”

“胡说八道。”梦庆伸手就是一巴掌:“这院里好好的,哪来的尸体?”

那小厮甚委屈:“不是奴才说的啊,是谢大人说的,小的只是转告给您啊。”梦庆知道跟下人多舌是浪费时间,便大步向前院走去,那谢知府身后跟着六七个衙役站在前院正中央。跟梦庆想的不同的是,他也一脸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