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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个方法是他先想到的,也叮嘱好了神婆要说什么。没想到在阵前,神婆倒戈,完全不按照他吩咐的演。

而最为难的是,这个主意是他想出来的,总不能这个时候站出来指出对方装神弄鬼,糊弄大家,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耳光。他见柔珠捂着肚子不停的呻吟,便若无其事的起身到门口唤进一个丫鬟,把她搀扶了出去。

他在用自己的行为,向明妆表明自己已经知道对方是假扮的这件事。但是明妆完全不理他,目不斜视的只看神婆。

因为召唤来的父亲魂魄骂起人来很有秦梅荣的一贯风范,连敏湛都有几分相信了,而敏山更是怔在原地,哑然失语。

“坐下!”神婆怒斥敏山:“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毕竟对方是亡魂,语调故意阴阳怪气。

那是自己的父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敏山半信半疑间默默的重新坐下,小心翼翼的问:“爹,真的是你吗?”

召唤来的父亲显然仍旧对他这个长子什么兴趣,而是问敏湛:“怎么你也在?没有动身上京吗?”

“父亲,孩儿已经决定为您守孝三年,所以不准备动身上京了。”敏湛毕恭毕敬的回答。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他,尤其是明妆,整个心都悬在嗓子眼,她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打算,为父亲丁忧三年。本朝虽以孝立本,提倡官员为父守孝,但也绝不是强制性的。

三年?再和秦家人待三年,她会疯的。

守孝的事情连明妆都不知道,神婆自然也不知晓,一时无法回答,屋内一片死寂。明妆干着急,使不上力气,这时就听神婆以苍老的口吻道:“我都死了,你守孝三年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只图虚名。”

敏湛刚要解释:“儿子不是……”

“闭嘴!”神婆一拍桌子,这招是二少奶奶教的,只要编不下去了,装作发火拍桌子就行。

秦老夫人拨敏湛,只身上前,恍然问道:“老爷……真的是你吗?”其实她心中是相信的,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你有什么夙愿未了吗?如果有,我一定照办……”

看到秦老夫人,神婆的脸色凝重起来,眼中透着诡异的光,阴森的冷笑道:“……能让被你害死的人复活吗?当然……也包括我!”

连日的失眠,已叫她的濒临的崩溃的边缘,可她仍保留着最后的神智,极力否认:“……那天因为月娥的事情,我的确说了很多冒失的话,但我……我从没料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老爷……求求你入土未安吧,不要再出现了……”

原来父亲真是被母亲气死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的肯定了这点。

声音沙哑低沉:“……陶天立是怎么死的,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怎么能走……”

刚好秦梅荣去世前便是质问她陶天立的事情,她被这歪打正着的问题,吓的双腿发软,扶着桌子瘫软在椅子旁,眼神发直,盯着灯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为什么那个女人都死了,她的一切还要纠缠我!她的孩子,她的亲人,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我问我?为什么要问我!”

不能再问下去了,刘明妆,你知道的够多了。敏忠以余光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母亲,慢慢起身绕到神婆后面,在她耳边以蚊蝇细声威胁道:“够了,你要是再敢装下去,我就弄死你……”

陶天立之死,是他心底的秘密,不许别人提起。

明明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威胁,却让她顷刻打了个寒颤。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秦梅荣是最开始找到自己的人,让她假扮他的父亲,发号施令,不许秦家各房分家单过。但他转身一走,刚中进士的秦二少爷的妻子就找上门来,竟然为的也是秦家的事情。

比起籍籍无名的秦家三少爷,已经是翰林院庶吉士的二少爷的妻子更让她忌惮。

“……我懂了……都是我的错,生前宠妾灭妻……明妆,我给你的遗嘱呢,现在拿来……”神婆继续按照计划说。

“什么?”其他人从没听过爹还立过遗嘱,尤其是敏忠,忽然觉得大事不好,惊看明妆:“二嫂,爹给你写过遗嘱。”

“……是写过。”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取过来!”神婆翻着白眼珠吼:“难道非要我说两遍吗?”

太像父亲了。敏山彻底信了,对明妆道:“不要惹怒爹,快去,快去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