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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安慰姐姐:“姐,你气又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明盈冷笑,眼神瞟向不远处:“我让她知道这世上不光是喜从天降,也能祸从天降。”她凑到明舒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揽过妹妹的细腰,柔声道:“这事就靠你了。”

“这能行么?明妆也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她发起火来……”

“怕什么,爹那么好面子,历来是宁愿坑自己家人也不愿意委屈旁人的。这件事只能大事情化小,小事化了……”粉唇抿成微微上翘的弧度,满是得意:“宁志安就是个二愣子,你还怕摆布不了他?他现在坏了腿脚,正是送上门来的机会。”

明舒心脏乱跳了几下就平静下来,慢悠悠的允了:“这事也成。”

不是明妆多疑,实在是事情有许多可疑之处。孟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是就算刘家想嫁女儿攀高枝,也怕出不起相等陪嫁嫁妆的富绅,两家就这么随便定了婚事?可是大哥忙里忙外,一天也寻不到他的影子,明妆苦等了几天,都没寻到跟他单独谈话的机会。期间孟家的确带了一箱的白银换走了地契,正是梦庆口中所谓的“默许了这门婚事。”

这日,她又派绿衣去打听大哥的去处,得到他又出门的消息,她便只好去母亲的上房准备探探口风,但母亲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似的。明妆也不好提,小坐了一会就被母亲打发回自己的卧房了。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明妆让绿衣取了玉笛,随自己到后院的竹林。她在林边的石凳中坐下,吹笛消磨时间。凉风飒爽,将竹叶吹的簌簌作响,送来阵阵清爽的风,此地可谓名副其实的清幽静地。

突然,明妆就听砰的一声,循声望去只见围墙下,半蹲着一个人,那人正警惕的四处观望,巧好和明妆四目相对。

两人都是一惊,异口同声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明妆晃了晃手中的笛子:“三哥,有门不走改跳墙了?”

梦康笑嘻嘻的扑打干净身上因为翻墙蹭上的灰尘,在明妆身边坐下:“这里阴森森的,你一个姑娘家就带个丫鬟,哪里不好,偏在这里吹笛子。小心街外哪个登徒子起来贼心,翻墙进来,对你不利。”

明妆笑道:“要是碰到了,我就提你的名字。没准对方一听,就知道,刘梦康的妹妹惹不得,免得刘梦康报复起来,将自家的女眷都拐走了。说吧,您这是打哪来啊?”

“我,我……”梦康语塞,须臾笑眯眯的拉着明妆的衣袖道:“好妹妹,你就当没见到此事,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

“放心。我理解你,不会乱说的。”隋根嘛,跟爹和大哥一个秉性。

梦康作揖:“谢妹妹保全。”刚说完,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谈话声,赶紧拉上明妆往竹林深处躲:“来人了,这天是怎么了,都往这里来。”

“来人就来人呗。在自己家怕……”不等说完,嘴被梦康捂住,接着他的手掌压在她头顶,生生将她按着蹲下了身。绿衣挨着主人安静的蹲好。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两个身影越走越近,竟是明舒和宁志安。

梦康见是明舒,松了口气,方要起身。却反到被明妆死死按住,明妆朝他瞪眼,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间,示意他安静。梦康无所谓的撇嘴,心说早知道你们不和了,既然愿意偷窥,我只好顺水推舟。于是便不动了,看来的两人要做什么。

明舒穿着粉色的袄裙,负气的走在前面,她身后跟着个一瘸一拐的魁梧男子,正是七表哥宁志安。明妆光知道他前几天坠了马,本以为很重,原来腿没断,只是伤了筋,走路有些瘸罢了。

明舒在前面走,突然扭头推了宁志安一把:“叫你别跟来,你赖着我做什么,讨厌!”

宁志安使劲摇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你怎么突然不来看我了?刚才又自己落泪,我怎么放心的下?”

明妆不觉冷笑。该来的果然来了,这个脑筋一根弦的表哥,女人与他多说几句话都能会错意。上一世自己不过待他态度稍微温和,竟然觉得自己钟情于他,还向母亲提出娶她为妻的要求。后来还是自己和明盈联起手来才将他给打发了。没想到今世,他还是老样子,自己避开了,他又开始纠缠明舒了。

但仔细一想,不大对,宁志安刚才质问明舒怎么不来看他了。难道是明舒主动的?

此时明舒又扭头继续走,不睬他:“你问些做什么,你又帮不上忙。她是嫡女,我处处受她的气是应该的。我和娘生来就是受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