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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几天了?”

不等鹦哥回答,梦庆哑着嗓子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天天围着老七转悠。”

刘左氏冒火了:“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小的时候,连个奶妈,我都不请,亲自带你喂你,你祖母一百个不乐意,我都默默忍了。这倒好,把你养大,你倒是嫉妒起妹妹来了。说,明盈是不是你带坏的?”

明盈不说话,只顾吃果子。梦庆也不说话,就是认了。

刘左氏不打算深究了,而是问:“说吧,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你倒是有胆子,举人公子你也敢推河里,明天是不是把你妹妹也扔进去啊?”

梦庆咧了咧嘴:“我可没推他,是他躲在荷花池边哭,我看见了,想吓唬他一下,谁知道他就掉进去了。还是我跳进去把他弄出来的。”说多了,嗓子又疼,他呲牙咧嘴继续说道:“我和他都不敢声张,所以谁都不知道,是去井边洗的时候被紫竹看到了,大呼小叫的。”

刘左氏一拍桌子:“张妈,一会去抽抽紫竹那张臭嘴巴,也不知听惯了哪房的混账话,没亲眼看到就敢说少爷推人下河。怎么着,感情大少爷在她个做奴才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主子?”

张妈贴在刘左氏耳边道:“夫人,那丫头今天也见了不该见的,年岁也大了,嘴巴又不严,不如我去联系联系,把她另寻个人家。”

“也行。”刘左氏接着训梦庆:“就算你没推,你吓唬他做什么?”

“男子汉哭哭啼啼多恶心!”梦庆咧嘴。

刘左氏嘀咕:“这孩子也是,他父亲带他吃酒,他哭什么?”

明妆心里明镜似的,秦敏湛的生母在他六岁那年夏天病逝了,这会应该正病的厉害。他父亲不上心,还带他出来赴宴。他那种谨遵圣人之道,孝大为天的性格,估计场景越热闹,越觉得良心上有人拿烧红的铁鞭抽他一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各有命,和自己没关系的家伙,管他死活。

证明了闹出的慌乱插曲的梦庆不是有心的,刘左氏心安了不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教育儿子不急这一时。让鹦哥好好伺候小主子,她则把明妆安排给奶妈,自己打扮妥当去前院会客。

明妆扶着奶妈的肩膀,无聊的紧,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明妆感觉到一双柔滑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蛋,头顶还有‘真是可爱的孩子’不绝口的赞叹声。她只觉得这把声音熟悉的很,一时又想不起来,突然间,答案直窜心头,瞬间明晰,她立即睁大眼睛紧紧盯住声音的主人不放。

“哎呀,瞧瞧,这孩子乌溜溜的黑眼珠,像黑珍珠似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不是牙没长齐,非得咬她一口不可。

眼前的人居然是秦敏湛的嫡母,秦夫人。

☆、008周岁酒筵

明妆盯着秦夫人,见她皮肤白皙,笑容温和,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风范,就算打趣说几句俏皮的话,但是细品,都是和对方保持距离感的。

尤其是那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最高境界,乃是皮笑肉也笑,但是眼不笑。

“这孩子真俊俏,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秦夫人端详着明妆,笑道:“这下好了,泞城的刘府多了您这位小姐,十里八里提亲的,都得踏破门槛。”

“夫人太过奖了。”刘左氏听到称赞自己的女儿,不管真假,心里都甜:“终究是个女儿,哪及您的二位公子。”

嫡妻之间的谈话,都是自动过滤掉庶出的孩子的吗?明妆心想,互相恭维的对话真够无聊的。注意力从两人身上移开,扫视四周,原来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被抱到女眷吃酒的厅堂来了,靠墙搭了戏台,坐了几十个妇女,没了男人,又难得出门,叽叽喳喳谈论个不停。

梦庆拿着个风车,屋里屋外的乱跑,身后跟着一众的小男孩疯跑,不时汇报男宾客那边的信息。

明妆把目光移回到母亲脸上,发现她虽然在和秦夫人谈话,但不时拿目光瞪闹腾的梦庆,心里不禁想,看来还真不是母亲宠爱,而是大哥天生太过顽劣,任谁来也管不了他。

明妆虽然不爱看戏,但更不愿意看秦夫人。前世短暂的婆媳相处,让她死都不愿意回想。邪恶的瞥了眼秦夫人,心想不如假装溢奶吐她一脸,转念一想,这样未免太上不了台面了,还是算了。不急着一时,后会无期自然好,若是后会有期,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时一双小手伸到明妆面前的桌子上捧走了些许干果和糖块,明妆循着那双小手看到了明盈,她默默的揣好糖块,走到大姐明盈和其他孩子们面前把糖块挨个分给他们吃,除了秦敏湛大家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