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该说是庆幸还是什么,严拯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激起半点回音。这孕育着不安的宁静简直令人头皮发麻,孙芊芊拽着衣襟的手指都在发抖,试图在这其间找出一丁点证明这里安全无虞的迹象。
“往……往好处想,”她颤抖道,“是不是他们临时撤去哪儿了?”
然而在场的三人都知道这有多不可能——满打满算,从他们俩出来接人到现在回来也不可能超过十余分钟,是何等离奇的原因才会让二十多个人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突然决定要集中撤离到根本没和同伴知会过的地方,更遑论还带着伤员。
“不太可能了。”
半蹲在墙边观察了数秒后,顾浅站起身,“我劝你们俩都当心点。”
孙芊芊似有所感地扭过头,在看到她方才挨着的地方时,脸色刷的就变了。
那里的痕迹微小得一不留神就很容易看漏,可一旦发现,存在感就强得再也无法忽视了——一小串圆斑状的血迹飞溅在墙角,稍微凑近就会发现边缘处还是湿润的,显然才刚刚落上去没多久。
除此之外的地方都很干净,可恰恰是这种洁净才叫人毛骨悚然。
要是还有人受伤流血,血迹不可能单单只有这一处,那剩下的都去了哪里?
如若不是这一小串血迹真的只是个意外,就是在他们外出时潜伏进来的不知名生物……能把人吃得连一根头发丝都不留。
“再往前看看吧。”
严拯神色紧绷道:“我就不信……真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天花板上的灯泡还一如他们俩离开前那样亮着,虽然同样稍显暗淡,倒也没了再多打着手电的必要。顾浅关了中年人交给她的手电筒,严拯则是把自己手里的那个交给孙芊芊,和电池一块保管着。
他们经过的那两排“小隔间”,有几个的塑料帘子被胡乱掀到了顶上,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是打翻了的,足以说明原本待在其中的人出逃得有多匆忙。
严拯是强忍着不安才在女朋友面前挺直了腰杆,他急切地在四处寻找着任何可能还留在站里的同伴,可越是寄予希望,他的心就越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这沉重一直持续到他们走到隔离伤员的小棚前,他只一瞥就看到躺在里面的人露出的半截小腿,喜色顿时溢于言表。
他就知道……!
“赵叔!”严拯跨上去,一把掀开门帘,“你知道他们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