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浅再扭过头去看向拐角后的景象,也明白了他这么说的原因。
……挡在眼前的障碍物,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几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植物根茎粗壮得遮蔽了大半阳光,连隔壁十多层的高楼都屈居它间或长着的几片蒲扇般的褐绿叶片之下,要光是这样还没什么可怕,真正膈应人的,是它探出来的枝条上结着的巨大“圆瓶”。
尽管已经异化得厉害,但依然能看出来它的原身是什么。
——猪笼草。
足有两三米高的捕虫笼那青绿色瓶身底部还泛着暗红的纹路,被“瓶盖”掩住的囊口开着点不大的缝隙。等稍微离得近了点,顾浅就嗅到一股奇特又莫名其妙地唤起人食欲的异香,仿佛在无形中引诱着饥肠辘辘地闻到这香气的家伙接近。
异香扑面而来的一刹那,连她都晃了一下神。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它的野心已经不仅限于守株待兔地引诱昆虫误入了,现在真正想要捕猎的恐怕是更大也更能满足养分的——
无意间瞥见的其中一株更是证实了顾浅的想法。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真的上了这大头当,一动不动地挂在笼口边沿。几只苍蝇嗡嗡地绕着他挂在外边的下半身打转,眼尖点就能看到他挨着渗出粘液的内壁的衣角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实在难以想象再往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这玩意儿能察觉到有谁靠近吗?”虽然已经从中年人的态度中猜出点端倪,顾浅还是确认般的问了一遍。
中年人“嗯”了声。
“别离得太近,”他脑门上的汗也不知是疼出来还是紧张的,“尽可能什么声都别出,最危险的就是这一段了,只要过去了什么都好说。”
顾浅自己还好,身上带伤行动不方便的中年人才是难办的那边,但好在他有经验来补。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任何一根看似无害的须藤,控制着尽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再加上有意隔开了一定距离,果真没有惊动静静地立在旁边的巨型猪笼草。眼看横亘在面前的捕虫笼只剩下两三个,胜利的希望就近在咫尺,中年人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伤口的隐隐作痛都影响不到他脸上浮现出的喜色。
……可世上偏偏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