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浅此时已经脱离了它们的攻击范围,再不用担心什么了。
她抱臂站在原地,看着那堆藤条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退回去,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之前还在车库里,根据种种迹象,顾浅就已经把这些藤蔓行动的秘密给摸出了八|九分来。
植物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它们表现得也不像进化出了这两样感官,但又偏偏懂得去追赶“活物”,其间的窍门无非只有一样。
——动作。
这堆藤条天然就会去追逐在它们的狩猎范围内运动的物体,而当有两个同时出现时就会优先选动得更快的那个——她扔铁条的时候就是这样,反观铁条被腐蚀后,明明她还没有怎么动就被藤蔓察觉到了还伺机进攻。
于是她干脆如法炮制,再次引开了攻势,自己一股脑儿地冲出了包围圈。
没了叶片遮蔽,乍不适应这亮度的顾浅下意识抬手挡了下阳光。等她放下手,视野渐渐明晰起来,也终于看清了跟她斗智斗勇还追杀了半天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车库周围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长着大片大片的爬山虎。
当然,或者说它们曾经是“爬山虎”更为准确。
蒲扇大的叶片还很有精神地垂挂着,只是绿油油的枝条早已转为黯淡无光的深绿,在阳光下泛着黑。
一根根都有孩童手腕那般粗细,各处的凸起大小不一,还分泌出些许黏黏糊糊的粘液,挥舞起来宛如形状诡异的触手,单是看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不光是车库。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绿色。
饶是顾浅见识过游乐场那里的荒废都市,也不得不承认这儿的诡异程度还要更胜一筹。
与只是长满了杂草和灌木的那座城市不同,一栋栋曾作为人类活动居所的建筑物全被厚实得不像样的植被所覆盖,从外面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路旁的行道树被莫名茂盛起来的树丛挤得歪歪扭扭,连汽车的引擎盖里都冒出了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