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孔紧缩,牙关战战,惊恐得直望着那只破裂得不成样子的养殖罐说不出话。要是——要是他再晚躲开一秒,不,半秒,碎的可就不止是这玻璃了。
多讽刺,救了他的是之前挟持他的敌人,至于出手袭击的——
他胆战心惊地瞥向已经握上长镰的伊维鲁库公卿,却奇异地没有什么不可置信的感觉。这点想法早在对方见死不救的时候就消耗殆尽了,很明显,事到如今它不会希望他能活着回去人类社会,不然就是埋下定时炸|弹的隐患。
“真是大公无私,”伊维鲁库公卿讥嘲道,“这家伙可是把你领到这里来的彻彻底底的双面间谍啊。”
顾浅“嗤”了声。
“管太宽。”
她说:“我想干嘛干嘛,关你什么事?”
下一秒,枪口猛然抬起。
她的另一只手早已卸开了保险,此刻没有任何迟疑地扣下了扳机。uzi这一枪型的优点就是快准狠,弹壳倾泻而出,枪口迸开的火花让人一度看不清前方的状况。但无疑可以肯定的是,这连发的子弹哪怕是伊维鲁库公卿要尽数躲开也有几分勉强。
当然,它也无须这么做。
长袍被子弹燎出的弹孔下面,烫得焦黑的皮肉在重新愈合。伊维鲁库公卿多少还是因为这一番扫射而有些狼狈,它放下用来遮挡面具的袍袖,果不其然,眼前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
“你以为能跑得出去吗?”
它问。
“外面已经全都被包围了。”每一句话都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荡起冰冷的回音,“你自己不说,还带着个废物,我倒是很好奇你要怎么跑。”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顾浅翻了个白眼。
她就没打算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