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山谷岩壁间的绳梯很结实,靠它爬下去谷底于顾浅而言也不是什么过头的难事。杨桃要差一点,那领队就极为关切地手把手教她怎么在这梯子上爬上爬下,还帮忙在她腰上系了防滑绳,好保证她不会中途不小心摔下来。
越是往下,裹挟着冰雪的寒风远没有在冰原上那么喧嚣。鞋跟落在坚实的土地上,顾浅注意到他们把底下的雪清扫得干干净净。再一抬头,她看见随后一步下来的男人脱下了皮帽和墨镜——
那本不知名的笔记上形容得果然不错。
这领队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岁的年纪,矮胖身材,脖子两侧全都是褶子,鼻梁扁平,一双较之常人略向外凸出的眼睛左右分得也要更开一些。跟挤在一起的五官比起来,他的脑袋窄得有点怪异了。
是“长得有点奇怪”,但也仅限于“长得有点奇怪”,仅凭这还不好判断什么。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我姓郑,你们叫我‘郑哥’就行了。”中年男人笑得很热诚,“只要是真心加入的伙伴,别的都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们安排好的。”
“就有一点。”
郑哥看着两人,神色严肃了几分,“但凡加入我们,就得负起应有的责任。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份工作,相对应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不用愁吃不用愁穿,生病了有医生,我们还会定期地组织庆典来让大家放松放松——”
他刻意咬重了“责任”这两个字。
“郑哥你放心,”杨桃赶紧说,“我们肯定是真心想加入的。”
“你看外头那阴风怒号的,连只鸟都没有,能来这儿谁想待那儿啊。”
中年男人满意地笑了。
“那我带你们四处转转吧,也正好介绍一下。”他道。
郑哥前头领路,顾浅二人跟在后边。他们走在用栅栏隔起来的小路上,可以看见墙边窗后都三三两两地有人或纺织或敲敲打打,都低头专心忙着自己的活计。
有的中年人跟郑哥一样长得有些古怪,还秃了头,更年轻些的倒瞧不出什么异样,基本与正常人无二。和外出的探险队员相比,住民们虽然穿得要单薄一点,但个个儿都精神饱满,脸颊红润,显然在这儿过得很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