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怔怔坐下来,手里的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半晌才抬头问道:“她对廷雅说了什么?”
那婆子垂手而立,微微弓着背,嗓音还有些不顺畅地回答道:“奴婢没细听,就过来回夫人。五小姐这些日子愈发沉默寡言,晚上搌转难眠,一日三餐吃得也越来越少夫人,您想想法子吧。”
想法子,她能想出什么法子?事儿是大房惹出来的,如今却偏偏要害了廷雅。老夫人偏疼大房,连二房也要巴结着大房,何况是他们孤儿寡母又没什么能耐的三房?
玉珠见郝氏也拿不出什么主意,琢磨着道:“还是给老夫人说一声吧,老夫人还是很疼咱们五小姐的。实在不成,咱们五小姐也十五岁了,夫人给她估主岂不是更好?”
郝氏心里纷给杂杂夹满怨恨,这么些年她敛声收气,低三下四地讨好才让大房和二房无话可说,收留他们孤儿寡母,给予安静稳定的日子。可当年大老爷出事,三老爷没少出力,甚至因此才身受重伤,卧病在榻好几年,终穷还是撇下她和一双儿女离开人世。当初大嫂是怎么说的?只要她和顾廷煊有口饭吃,就不会亏待了三房,可如今,竟要如此对待他们!
恨只恨一双儿女也不争气,郝氏疲倦地闭上眼。
“夫人,咱们总要争取吧。二夫人尚且没有明说,咱们去说反要被咬一口。”
连下人们都说,三房是吃闪饭的,她若是再跑去老夫人跟前说二房、大房的不对,反而显得他们无理取闹,让老夫人在心里对他们徒增反感。老夫人口口声声说一家人,却睁着眼瞧着黄氏耍手段苛刻他们三房。
如今,连廷雅也要沦为他们的棋子,为这个家的繁荣宝贵做出牺牲。郝氏只觉心力憔悴,恨儿女无能,更痛恨自己无能。
玉珠见三夫人如此,只得什么都不说,悄悄儿和那婆子退出来,“劳烦妈妈好好照顾五小姐,别让夫人瞧着伤心。”
婆子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叹口气点点头道:“玉珠姑娘不必惦停念,我自然照顾好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