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半夜里离开军营,由一条小路转回关内,跟着我们的,都是隐的心腹,包括跟着三哥的天北,还有隐没在身后的炀的护卫。
奇怪的是,红袖并没有跟着我来,炀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一心顾着隐,因此也没有多问。
军医之前就交代过,他不可以做太剧烈的动作,所以,行进间也是十分的缓慢,否则加速了毒液的渗透,那就没救了。
马车里,他靠着软枕,闭目养神。除了他单耳带着的通联宝珠依然妖冶外,看不见他的熠熠生辉的星瞳,白得像纸的脸充满了疲惫,不再是丰神俊朗,不再有轻佻的笑容,此刻的他,安静的仿佛没有了呼吸!
我紧张万分,鬼使神差下,居然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舒一口气,幸好,他只是睡了。
可才安下心,他特有的嗓音就传来,幽幽回荡在车内,“放心,我还舍不得死呢!”
我一惊,原来他还没有睡着!?
“我、我……”我窘然,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反问自己,我怕他死吗?是的,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他戏谑却又深远的眸光,也怕听不见他跟我说话了。
不过,他没有再说话,这次,该真是睡了吧,毕竟,他太累了。
因为走的是小道,所以行程比我来的时候远了一倍,约莫还要再走一天才能回到关内。这荒山野岭的,没有什么人烟,只有孤独的鸟鸣声。
我们走走停停,到了白天,他似乎没有再假寐,而是把目光放向窗外,好像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似的。
忽然,在行进的队伍后面,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隐的双眼突然变得精明犀利,朝赶车的人喊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