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瞧着嫁妆单子时也觉着,自己给闺女预备的嫁妆还算不错。
结果,这何子衿眼里的还算不错,在朝云师傅看来,就很有些挑剔的意思。
是的,阿曦晒嫁妆,朝云师傅这位资深宅男也过来了。他老人家一来,自然得先顾他老人家,朝云师傅看了一遍,摇摇头,却是很给女弟子面子,没直接批评,就是给阿曦添了十台嫁妆。
是的,别人添妆都是论套论件,朝云师傅这样的大户,都是论台的。
何子衿很担心师傅放大招,一直碎碎念,“孩子们,还是要艰苦些好。”
朝云师傅道,“长辈们艰苦奋斗,难道是为了让孩子吃苦?”一幅惯孩子口吻,不理女弟子,神秘兮兮的与阿曦道,“明儿个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合着您老人家还没给完哪。
有朝云师傅这十台添妆,别人再怎么添也比不过他老人家去啊。不过,由于亲戚家普遍女孩子少,阿曦嫁人,添妆着实不少。就是远在北靖关的三姑娘与江仁、姚节三家都打发送了添妆礼。
何子衿最后一整理,阿曦嫁妆又多了十几台。
苏冰这新过门儿的嫂子,也给阿曦添了一套玉器,还与丈夫商量着,要不要给阿曦添些私房。苏冰本就是个大方人,何况她与阿曦多年同窗,原就是好友,再加上前些天发笔横财,苏冰自己收着那么大一笔产业,总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着,补贴小姑子小叔子一些。
阿晔道,“从我私房里取一千银子,到时我给阿曦,算是咱们做兄嫂的一番心意。”
苏冰问丈夫,“你私房有这么些银子,父亲母亲知道不?”
“当然知道。”阿晔与妻子道,“这都是小时候的压岁钱、月钱攒下来的,后来重阳哥做生意没本事,找我们出分子参股,这些年的分红。还有就是在北昌府买的一些田地,每年的收成。我平日里又不怎么用钱,攒的时间长了,也就多了。”
苏冰不禁道,“我以前也经常攒月钱,怎么就没想到置田地呢。”
阿晔道,“一般大家大族,都在一处住着,子弟也不准置私产吧。”
“这种规矩,其实也就是说说,要是谁在外置些私房,家里大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我们女孩子都是在家,出门的时候都少,就是想置些私房,也不晓得如何置。男孩子小时候都在念书,怕置私产反分了心。”
“分心倒也有一些,不过,早些懂得经济事物也不是全是坏事。就看家里如何引导了。我刚中秀才的时候,还跟着父亲打过杂。”阿晔道,“初时接触这些事,于念书上是有些分心,不过,知道些庶务,于文章见解上亦大有裨益。多少读书人都会出去游学,其实就是为了增广见闻。读书,就怕读成个呆子。”
小夫妻俩说了回私房话,何子衿正与阿曦说呢,“明天去朝云师傅那里,要是给你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你劝劝朝云师傅,心意不在贵重上。”
阿曦道,“我看吧,谁能劝得动祖父啊。他要是没拿定主意,兴许能劝。要是拿定了主意,神仙也劝不住。”
何子衿想想朝云师傅的脾气,也是无奈,很担心朝云师傅直接又把阿曦变成大户。阿曦自己嫁妆不少,本就是大户了好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阿曦就去了朝云祖父那里,关键是阿曦的打扮哟,那幅金光闪闪,完全一幅本姑娘很有钱的暴发模样。
朝云师傅觉着都要给阿曦脑袋上的金饰晃成老花眼了,道,“平日里挺好的,怎么这要成亲就暴发起来了。”
阿曦扶一扶发间金钗,道,“我娘担心您老给我什么贵重的了不得的东西,先叫我跟您说,我可是不差钱的。”
朝云师傅一乐,“你娘就是这么个性子。”
朝云师傅是带阿曦去看宅子的,宅子的位置很近,就在朝云师傅庄园旁边,五进大宅,朝云师傅能带阿曦过来看,自然是极好的宅子。阿曦也是连连称赞,说这宅子收拾得好。
朝云师傅道,“我看这宅子也还住得人。”
阿曦还以为朝云祖父是要送自己宅子呢,不过,这回她未料对,朝云师傅就带她看了看,之后提都没提宅子的事,就留阿曦用过午饭就让她家去了,知道她这将成亲,要准备的事情多,并不拉着孙女久留。
阿曦出嫁之期很快到来,阿曦觉着这出嫁的日子与寻常日子也没什么差别,除了有些小小的紧张与羞涩外,就是各种忙。忙得她爹她娘都忘了伤感,何子衿豁出脸面,寻了位在帝都权贵圈全福届很有名气的夫人给闺女梳头。何子衿请的是小唐大人的夫人,小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