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放宽心。当初咱家刚来帝都时,那会儿家里官儿也不高,阿冽俊哥儿他们都在官学念过一些时日。小郎这里,他年纪虽小,我看他倒也不是软乎性子。再者,双胞胎和阿灿阿炫都在官学,到时一块去一块回,学里有个照应。先让他试试,不然,倘孩子是这块材料,就因咱们担心没叫他念官学,以后想起来,岂不可惜。”何子衿道,“倘是不成,再寻别个私塾也是一样的。”
“是这个理。”宫媛笑,“我平日里说起来,什么道理都明白,一落到小郎身上,我就乱了。”
“都这样,双胞胎刚去官学我也时常担心他们有没有在学里被人欺负。那会儿为着官学的事儿,也没少生气,如今也都好了。”
于是,重阳还没走呢,宫媛就给儿子列出每日的学习清单来。重阳看后都说,“别累着咱儿子啊。”
宫媛道,“哪里会累着,我会慢慢儿教的。”
重阳打趣,“也别忒着急,别真教出个状元来。”
宫媛白丈夫一眼,“我看咱们小郎不是状元也是探花料。”
重阳对儿子一向是散养,他笑眯眯地瞅着媳妇,凑过去些,低声道,“我这一走,得两三个月呢。”
热热的呼吸喷得颈间,哪怕老夫老妻,宫媛都没忍住耳际泛红,宫媛推他,“先说正经事,你这回去,把咱们小郎的户口上了,大名儿请爹取一个。”
重阳凑得更近,道,“我这大名儿还是姨丈给取的,咱爹给小郎取大名儿这都取了六七年了,我看,还不如请姨丈帮着取一个呢。”
宫媛并不这样认为,道,“姨丈固然有学问,可到底得先问过咱爹才好。”
重阳想了想,道,“是这个理。别看我们这名儿给姨丈取不要紧,这孙子的名儿要是给姨丈取,咱爹估计还得不高兴呢。”
宫媛笑,“又胡说,你这回去,虽不能带着小郎,不如请二弟给小郎画张画,你一并带去,也叫爹娘看看,小郎又长高不少。”
“二郎字写得好,画画还是阿晔更佳,明儿我与阿晔说去。”
夫妻俩说一回家常琐事,因重阳即将远行,难免一番亲热。
何子衿与阿念也在说私房话,内容就是关于巾帼侯江行云的,何子衿道,“你还记不记得就小时候,我说的,有位天仙似的大美人去朝云师傅那里的事。”
阿念身为探花,记性自是不差的,阿念点头,“这自然是记得。”
“那位天仙似的大美人就是江侯爵。”何子衿颇是神往,“我的天哪,我今天在慈恩宫见到江侯爵的时候都不能相信,这许多年后,竟然还会再有相见的机缘。”
阿念想了想,也深觉有趣,道,“委实是想像不到的。”
“是吧?”何子衿道,“江侯爵虽较先时略见一些年岁,但那种精神气度,真常人所不能有。”说话间,何子衿颇是感慨。
然后,没几日,她,她就见到了江伯爵,嗯,不是江伯爵,是江伯爵的儿子。
双胞胎带回家的玩伴宋小郎,开始何子衿不晓得这是江伯爵家的小子,江伯爵自己姓江,丈夫姓冯,然后,她家小儿子姓宋……
这叫谁也想不到这是江伯爵家的儿子啊,何子衿是见着生得比双胞胎还好看的小朋友,不禁心生喜欢,笑道,“双胞胎上学这么久,总算有同窗来家里做客了。”双胞胎每每在家里吹嘘自己在学里多好的人缘儿,朋友多少,结果呢,上学好几个月,也没请朋友来家里做客,何子衿一直以为双胞胎是在吹牛呢。如今总算有双胞胎的朋友来家做客啦!
双胞胎听他们娘这样说,简直是有话说不出口,只好憋着。
何子衿待小朋友一向温和,宋小朋友很有规矩的给长辈见过礼,这才跟双胞胎玩儿去了,何子衿命丫环给小朋友们送去茶水点心,只命丫环在旁瞧着些,不要出危险就好,并不干涉孩子们玩儿什么。反正家里孩子们多,有双胞胎、阿灿阿炫阿烽,还有小郎,排下来差不了几岁,再者,还有沈素家六七个孙辈,在一起都能蹴鞠了,每天热闹的紧。
双胞胎请宋小郎到自己房间去坐坐,阿昀与他道,“跟你说了不要吃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我娘可和气了,就是打人也只是打坏人,又不会打小孩儿。”
阿晏也说,“阿然,我看学里就你一个有胆量的,你看他们,请他们来都不敢来,难不成我娘还吃人哪。都没胆儿!阿然,你是个好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