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论这些人怎么说,江太太自己也稀里糊涂的成了太皇太后跟前的红人。
虽然她自己觉着自己就是去陪聊的,离红人的距离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在外人看来,能被太皇太后记住,还能陪太皇太后聊天,这就是妥妥的红人啊。
好吧,江红人正与两位弟妹看阿冽他们新置的宅院呢。
虽然有些伤感,不过,兄弟姐妹们都成年了,分开是早晚的事。如今住在一起很是亲热,但以后孩子多了,还是分开的好。
故而,余幸私下同大姑姐说了置宅院之事,何子衿虽略有伤感,也没说什么。何恭调回帝都的事是妥妥的了,余幸那处宅子也收拾的差不离了,这是请大姑姐一并帮着看看,她给长辈们布置的屋舍可还需什么添减。说来,余幸这些年委实长进颇多。她是诚心给公婆、太婆婆收拾居所,哪里会不用心呢?何子衿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主要是看看弟弟们以后住的屋舍如何,今看样样都好,何子衿笑,“我惯常是爱操心的,你们虽要搬出来,不亲眼看看,都不能放心。这宅子很好。”
余幸笑道,“原本梅家卖宅子时,我就有些心动,不过,舅舅家要买,这话就没提。这金银胡同,一则宅子不错,另则就是咱们离得近,走两步就到的。”
杜氏道,“亏得咱们这宅子是提前收拾的,听说内务司要修建宫苑供两宫太后居住,现在城中,不论花木还是砖石,都较先前贵了两成呢。”
何子衿有些疑惑,道,“不是说就简单修一修么,又不是建新宫室,如何市面上的建材都涨价?”
杜氏道,“我听说是要大修啊。”
姑嫂三人连带宫媛坐在凉亭里歇脚,丫环捧上新煮的茶,宫媛起身接了,先一盏奉到干娘面前,继而是两位舅妈的,最后自己取一盏坐在下首听着长辈们说话。余幸道,“慈恩宫向来是太后或是太皇太后的居所,说来还从没有如今太皇太后与两宫太后并立的盛事呢。两宫居所,按制上不能逾越慈恩宫,下则不能逊于凤仪宫。如今宫里并没有这样的宫苑,故而,大家都猜测,或是在原有宫苑上改制,或是新建宫苑,以请两宫太后居住。”
何子衿没想到,这么个居所,还有这诸多讲究。余幸父亲为礼部侍郎,余幸这么说,想来是真的。何子衿不禁想到宫里苏太后说的“万不许大兴土木,虚耗人力。”还有曹太后说的“必要事事节俭方好”,原来人家说的都是客气话啊。
宫媛并不懂这些个,只是听长辈们说,都深觉大长见识。想着以往在北昌府,觉着巡抚就是天大的官儿了,来了帝都方知晓何为权贵。像太皇太后、太后这些事,宫媛出娘胎后还是头一遭听说,心情颇是激动。
大家也就嘴上八卦一下,余幸这宅子收拾的很是不错,姑嫂三人看了一遭,看天将大热,便起身回家去了。
宫媛晚是还同丈夫说呢,“怪道人们都往帝都来,这世面就不一样。”
重阳笑道,“自然是不同的,帝都是皇城气派。”
宫媛点点头,说起舅舅家的宅院来,道,“我看舅妈收拾的很好,只是咱们的宅子一时半会儿的,经纪也没过来送信,想是没有太合适的。”
重阳道,“这也急不得,慢慢寻吧。”其实,重阳多是跟在阿念身边,他跟着子衿姑妈家一住,反是便宜。重阳想着,二弟成亲前把宅子寻好也就是了。
寻宅子的事虽没着落,不过,先时打听的铺面儿可是有着落的,这事倒没用经纪,是杜氏帮的忙。
杜氏有一族兄,做学问的本事略差了些,不过,他是个好交际的人,帝都认识的人不少,他这经纪做的自不与衙门里那些牙人相同。因杜氏之父为大理寺卿,大理寺是干啥的,就是审案的。而且,一般民事纠纷还找不上大理寺,得是大案要案方会经大理寺。故而,倘有什么抄家啊、罚没家产之事,杜族兄消息就比较快,他消息灵通,亦有人脉。故而,朋友间倘有置产置业,或是处理产业之事,就常寻他打听消息,或是请他帮忙。杜氏是想着大姑姐是要置产的,就与族兄说了一声,杜族兄手头上有合适的铺面,过来与族妹说一声。
何子衿特意与杜氏打听清楚了,必是官司了了的才好。杜氏笑道,“大姐姐只管放心,若不是官司了结,官府也不会发卖的。我父亲一向执正,听说先时官府发卖的田产铺面儿价钱低的很,我父亲最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无非就是给经办人些润手费,与市面价钱相仿,咱们买与别人买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