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笑道,“说是皇后娘娘喜欢紫色,那些官太太诰命什么的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多是着紫。上头人喜欢紫色,紫色可不就贵重了么。”
何老娘寻思了一会儿,问她们,“要不,咱们也一人做身紫的来穿?”
沈氏笑,“今年自来帝都花销就大,我就不做了,母亲和两个丫头做吧。”
三姑娘把重阳的小拳头从嘴里拔出,不叫他吃拳头,一面笑,“我衣裳尽够了的,还是祖母和妹妹做吧。”
何老娘先说,“丫头片子今年成亲的时候,可是没少裁新衣,她一年都不用做新衣的。”想一想自己,何老娘也罢了,道,“现下咱们还不是诰命,哪天做了诰命再说紫衣裳吧。”说得大家都笑了。
把男人们冬天穿的衣裳鞋袜张罗出来,天气也就愈发冷了。
没几天,何家就收到阿洛家差人送来的帖了了,是请何家过去说话吃酒的。
何洛家正安排的休沐的日子,连沈家也一并请了去,大家热闹一二,也就是彼此认认门的意思,毕竟以后都在帝都,又都是亲戚,日后定断不了来往的。
何洛租的宅子很小,正房三间,东西厢都是各两间,一共七间房,不过,他家人口也并不多,挨挨挤挤也能住得开。沈老太太笑道,“先时阿素初来帝都,租的也是一样的宅子。”便说到先时的艰难来,孙氏刘氏婆媳听着,都觉着日子有奔头儿,先时沈家来帝都,哪里有这些亲友相帮呢,都是靠沈素一人担下来的,如今沈家日子何等兴旺。她们自不需何洛跟沈素比,但想着,一家子齐心协力的,不求大富大贵,日子便是顺畅就好。
何洛家一家子安置下来,也是经常来何家过来串串门儿。
一日,那宋家奶奶过来找沈氏闲话,正遇着孙氏刘氏过来,大家说起话,宋奶奶才知道这是何洛祖母母亲,十分客气的笑道,“先时我们还说呢,何翰林那样的人物,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导出来的,见了您二位,可算是明白了。”又夸何洛年轻,有学问。
孙氏刘氏婆媳亦极是客气,听说这是宋学士家的儿媳妇,连忙谦虚了一番,“那孩子,也就是刻苦些,自小性子老实,您谬赞了。”
大家还不是很熟,也就是说些客气话。
后来宋奶奶再来何家找沈氏说话,说起何洛来,听说何洛是租的朝廷的宅子,笑道,“这也是常有的,帝都别的都还好,就是宅子太贵。倘是去外城置房舍,也都置得起,只是若在外城,离衙门太远,多有不便的。除非是租到南城闻道堂那里,那儿通帝都的路都修的顺畅,只一样,因闻道堂那里的北岭先生,那边儿朝廷建的宅子早被人租没了,寻常是很难租到的。其实在内城也好,离衙门近,有什么事也便宜。”
沈氏道,“就是这个理,我娘家刚来帝都时,一样是租宅子的,这么十来年,也把日子过起来了,所以我常说,日子是靠人过的。祖上有当然好,可祖上没有,自己就得争气。”
宋奶奶笑,“你这话明白。”说着说着,就打听起何洛的姻缘来。
沈氏知宋奶奶有两个女儿,长女已到了婚配的年岁。沈氏道,“阿洛前些年一意攻读学问,并未议亲。如今他这功名总算考出来了,定是要议亲的。”知宋奶奶定是想知道何洛家的一些近况的,沈氏道,“阿洛这孩子,自小就脾气好,性子亦佳,懂事也孝顺。我们都是小地方的人,阿洛家是我们族的族长一脉,也有一二千亩的田地,他家里就他这一个儿子,有一样好处,他家与我家一样,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乱人,什么妾啊通房的,我们那边儿不讲究这个。”
宋奶奶连忙道,“这才是正经讲究人家呢。那些一屋子老婆丫头的,成什么体统!那样的人家,再显赫,我也瞧不上。”
“我们小户人家,也就是一门心思过日子的心。”沈氏笑道,“有些人说是小户人家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我却不是这样想。倘真是有那等肚肠的,田里多收个三五斗就买丫头纳妾的也有的是。倘是个实心人,像我娘家,先时来帝都时也艰难,阿素近些年日子过得也不错了,他若是有纳小的心,怕是谁也拦不住。天生不是那样的人,自然也不会起那样的心。”
宋奶奶更是连声称是。
沈氏把宋奶奶悄悄打听何洛的事儿同闺女说了,何子衿道,“我怎么听说宋太太是嘱意自己娘家侄儿的?”
沈氏道,“那宋太太的娘家侄儿似是不大出息,宋奶奶定是不乐意,要不怎么打听阿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