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道,“先帝临终前处置了于李两家,他们的家产已经籍没发卖,第一手自然轮不到咱们,但专有人倒卖第二手赚银子的,你现在手里有多少现银?”
何子衿道,“能动的有一千两,我再去问问我娘跟祖母,可以一起买。”
沈素笑,“去吧。”
沈素儿子多,自家也要趁机置些田地的。
何子衿就去问她娘她祖母了,沈氏正抱着三儿子跟婆婆、冯二太太闲聊,待到傍晚用过饭,何子衿才跟她娘她祖母商议的。
要别个事情,何老娘兴许还得犹豫,但置地什么的,一惯是何老娘过日子的常用手法,何老娘道,“前番丫头片子成亲,我这里活钱也不多了,能挤出七百两来。沈氏道,“我这里还有一千两。”
何子衿道,“那就拿出两千五百两,先置两百五十亩地,祖母那里也得留二百银子做日常花用呢。”
何老娘道,“多二百两就能多置二十亩地呢。”
何子衿道,“眼下我爹跟阿念刚做官,家里小弟弟还小,何况,现下家里人多,开销也较往常大些,宁可多留些活钱,别到时捉襟见肘。”
何老娘因是当家人,想想也是这理,便应了下来。
于是,何家一共买了二百五十亩地,虽然二百五这词不大好听,地也不算多,但到底也是在帝都有了恒产,而且,有一样便宜可占,再过一个月就是秋收,除了跟佃户那里要有个交待外,秋收这季算是赚头。
自买了这地,何老娘的心算是踏实下来了,还亲自去沈家跟沈老太太说了回话,笑道,“以往觉着日子越发好过,如今得了三孙子,就有紧迫感啦,可是得好生过日子多攒银子。”
沈老太太笑,“可不是么,咱们家里虽不是大富之家,可以后怎么着每个孩子也得给攒下份家业呢。或多或少,得有这一份儿。”
何老娘颇为赞同,“是这个理。”
何家买地的事也不是什么机密,那二百五十亩地与沈家的地是一道买的,买了地就让何恭阿念翁婿趁着休沐过去了一回,见过租种田地的佃户,换新东家,佃户们倒不担心,他们担心的无非就是每年的租子罢了。原本东家定的是三七分,东家拿七,佃户拿三,这样的分法,不客气的说,就是在帝都,也显得有些苛刻了。何沈两家因是地连在一起的,两家已商量过了,给佃户些实惠,四六分,东家拿六,佃户拿四。佃户们见新东家这般大方,纷纷称道。
沈家买了足有一千七百多亩地,沈素自己派了个管事过来管着庄子。何家只有二百多亩地,拢共是十来家佃户租种,便没定庄头,翁婿二人细致的瞧了一回地,待秋收时再打发人过来则罢。
何老娘沈氏已经开始打算秋收后种麦的事了,何子衿道,“秋收后不妨支几间屋,盖个院子,我想着把鸭子移到那院子里去,明年再种些豆菜,反正饭铺子也用得着。”
沈氏道,“是这个理。”
何老娘种地这些年,也是极有经验的,道,“要不要再种几亩花田。”自家丫头片子会种花,甭小看种花,花在含苞时醅干了,卖银子比种稻麦还强呢。
何子衿道,“待秋收后,我去瞧瞧地怎么样,看适不适合种花。”
何老娘也应了。
一家子商量着种田的事,何姑妈知道后还问她娘,“可是家里买地了?”
何老娘道,“买了两百多亩。”
何姑妈与何老娘是亲母女,自然也知道她娘在买地上的热情,自小何姑妈学的理财方式也是买地啥的。见她娘买了两百多亩地,何姑妈问,“娘你手里还有钱不?”怕她娘把钱都用来置地,手里紧巴。
“有!放心,尽够的。”何老娘是不肯要闺女私房的,怕被女婿知道不高兴。
何姑妈又问买的哪里田地,何老娘说了,“跟小舅爷家一道置的,就在京郊,骑马半日就能到,都是上等肥田,十两银子一亩呢。”
何姑妈笑,“眼下阿弟阿念都在帝都,置些田地也好,自己吃用便宜不说,每年还能赚些。”
“是啊,要不我说,有银子就得买地。”何老娘深觉自己买地是千古功业。
何姑妈又问了问何子衿烤鸭铺子收拾的如何了,何老娘道,“见天儿的没闲过,阿文每天早出晚归的,前儿又从我这里拿了一匹天青的棉布给伙计们做衣裳呢。”
何姑妈知道何子衿是找的唐家合伙,深觉这个侄女有本事,唐家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大户人家哪。当然,这也多亏了沈素帮忙。想到弟弟结的这门亲,彼时老娘颇多挑剔,哪里想到人沈家说旺就旺起来了呢。何姑妈道,“子衿三丫头都是会过日子的,只管让她们去张罗,我看这铺子不错。”